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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沉浸在自己编织的幻想里,完全没意识到:
陆西辞做决定时,满脑子想的都是“别让她在山里出意外、拖累队伍”,至于她的情绪、她的体面,根本没被纳入考量——他甚至没再多看她一眼,只交代驾驶员“安全送到就行”。
就像这世间绝大多数错位的初恋,人们从来不是和现实中真正的某人产生爱情,甚至不是某人真正魅力超群,而是如同白丽影这样,其实是在和她想象中的“陆西辞”恋爱。
她把对方的责任之举曲解成偏爱,把队伍的稳妥安排当作特殊对待,却从未看清眼前人的真实想法。
车窗外的雪山渐渐后退,她抱着这份自我构建的“幸福”,丝毫没察觉,这份感激从始至终,都只是她一个人的独角戏。
她走了之后,江晚意松了一口气,她是真有些害怕这姑娘出了什么事。
罗砚洲热烈欢迎一行人归来。
他这四天也没有浪费时间,用现成的材料搭了个简易的厨房棚子。
让人惊喜的是,还弄了两麻袋新鲜蔬菜——是罗砚洲提前在山下村子里换的。
白的绿的红的,格外显眼。
饼子都做了三十多斤的,就是防着他们随时回来能吃一天的量。
营地里现成的锅灶,现成的火,煮着鹿骨汤下了肉片和新鲜蔬菜,热热闹闹地吃了顿饱饭,白天赶路的疲惫都消散了大半。
饭后,女人和孩子都睡到吉普车里。
苏芙盈一开始还纳闷:“这车里难道不是更冷?”
江晚意笑着解释:“你看这车厢,不全是铁皮的,只是外面下半层和顶上是铁皮,其它是藤编里面裹了防水布再塞海绵层,挡风保暖得很。”
车里还放着个镂刻花纹的铜焖烧炉,里面烧着炭,虽不是明火,却能持续六到八个小时保温,车厢里暖融融的,至少有二十度,比帐篷舒服多了。
最重要的是车里有洗澡间,一桶热水放上面挂着,淋浴正合适,保温性还强。
苏芙盈第一个洗,她要把身上的尿洗干净,太恶心了。
苏芙盈洗完又洗换下的衣服,反正灶闲着也是闲着,一群男人在,劳动力不缺,最后一段路滑了一些柴火回来,用来烧水,随便用。
苏芙盈把睡袋都洗了,然后放在火边烤,男人说一天一夜就能烤干了。
罗砚洲在车厢床边搭了块木板,四个女人挤一挤正好横着睡下。
两个孩子则睡在月亮的小车里,一人睡一头,两孩子挤着裹在扣在车边的厚被子里,一点都不冷。
张桂兰觉得不够宽松,自己拿睡袋睡在中间过道上。
剩下三个人,冬天挤在各自的睡袋里,还行。
外面是雪山的寒风,车厢里却满是暖意,连呼吸都带着热气。
男人们在帐篷里唱着军歌,喝着小酒,烤着鹿肉,笑声飞扬。
这一晚,随便喝多少汤都行,车里有卫生间就是完美,都睡得格外安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