缘故,脚背上猛地又是一阵钻心的疼痛袭来。
这一次,那鞋跟甚至带着碾磨的恶意,像是要把什么东西彻底踩进泥里。
“洗个水果都洗不好,还能指望你做什么?”
李桂芬的声音尖利地刮过耳膜,“这点小事都做不体面,我们张家的脸都要被你丢尽了!”
唾沫星子几乎喷到陈静脸上。
陈静僵在原地,仿佛被钉在了那片刺眼的光斑里。
一股冰冷的怒火从脚底直冲头顶,烧得她指尖都在颤。
她甚至能清晰地听到自己急促的心跳,咚咚地撞击着耳鼓。
她猛地看向坐在沙另一端的张维。
他身体微微前倾,眉头皱着,嘴唇翕动了几下,似乎想说什么。
可当李桂芬凌厉的目光扫过去时,他肩膀瞬间垮塌下去,像一只被戳破了的气球,刚刚凝聚起的一点勇气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喉结滚动了一下,最终只是含糊地咕哝了一句:“妈,少说两句吧……静静她……”
后半句是什么,终究淹没在一种无力的沉默里。
陈静的心,就在张维那无声的退缩中,彻底沉了下去,沉入一片冰冷刺骨的寒潭。
那点为他保留的情分,终于被这第三脚,连同他懦弱的沉默,一同碾得粉碎。
她没再看任何人,一言不,转身走进了厨房。
门在她身后轻轻合上,隔绝了客厅里婆婆还在继续的数落和张维那微弱得可怜的劝解声。
厨房里没有开灯,只有窗外暮色透进来的一点昏沉光线。
陈静径直走到水槽边,目光落在刀架上那把厚重、刃口有些暗的旧菜刀上。
她伸出手,冰凉的金属触感透过指尖蔓延上来。
她拿起刀,又从角落里摸出那块久未使用、落满灰尘的磨刀石。
打开水龙头,水流哗哗地冲刷着磨刀石上的积灰。
陈静搬了张矮凳坐下,将磨刀石在面前放稳,然后,一下,又一下,沉稳而有力地推动着刀身。
刀刃与粗糙的石面摩擦,出“嚓——嚓——嚓——”
单调而冷硬的声响,在幽暗寂静的厨房里有节奏地回荡,盖过了客厅传来的所有噪音。
这声音仿佛带着某种魔力,将她胸腔里翻腾的怒火、委屈、冰冷的绝望,一点点地压平、磨砺、淬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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刀身在她手中渐渐显露出原本的寒芒。
每一次推拉,磨掉的不仅是锈迹和钝口,更是她曾经对这个家抱有的所有不切实际的温顺幻想。
冰凉的刀身映出她低垂的脸,那双眼睛里最后一点犹豫的火星彻底熄灭,只剩下一种深潭般的、近乎冷酷的平静。
磨刀石上浑浊的锈水,蜿蜒流进水槽的漩涡里,消失不见。
她看着水中自己模糊的倒影,嘴角极其缓慢地勾起一丝没有温度的弧度。
妥协的尽头,原来藏着这样一把锋利的刀。
那点摇摇欲坠的夫妻情分,就在这“嚓嚓”
的磨砺声里,耗尽了最后一丝余温。
几天后的傍晚,空气沉闷得让人喘不过气。
陈静刚把做好的三菜一汤端上桌,李桂芬挑剔的目光就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