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过来。
她夹起一筷子清炒菜心,刚放进嘴里就“呸”
的一声吐了出来,脸上是毫不掩饰的嫌恶:“咸得齁死人!
放了多少盐?成心不让人吃是不是?盐不用花钱买吗?”
声音又尖又利,像一把钝刀子割着人的神经。
张维坐在旁边,埋头扒饭,仿佛碗里的米饭是全世界最值得研究的东西,对母亲的作充耳不闻。
李桂芬见儿子不吭声,气焰更盛,矛头直指陈静,唾沫星子在吊灯的光晕下清晰可见:“我儿子就爱听我的!
他从小到大,哪件事不是我安排得妥妥帖帖?要不是我……”
就是现在!
陈静猛地站起身,动作快得像一道闪电。
她手中的饭碗“砰”
地一声重重砸在桌面上,震得碗碟嗡嗡作响,汤汁四溅。
巨大的声响打断了李桂芬的叫嚣,整个餐厅瞬间死寂一片,连窗外的蝉鸣都仿佛被吓停了。
张维惊愕地抬起头,嘴巴微张,脸上血色褪尽。
“李桂芬!”
陈静的声音不高,却像淬了冰的刀子,每一个字都带着千钧之力,清晰地劈开凝滞的空气,“你踩我第一脚,我当你是长辈,忍了!
你踩我第二脚,我看在张维面上,又忍了!
你踩我第三脚,我还想着夫妻情分,再忍你一次!
怎么?”
她微微倾身,目光如两道冰冷的探照灯,死死钉在李桂芬那张由惊愕迅转为愤怒的脸上,“你真当我是泥捏的,没一点火气?真以为你那点龌龊心思,我看不透?”
她抬手,食指带着凌厉的劲风,几乎戳到李桂芬的鼻尖:“事不过三!
听清楚了吗?这是我家!
我陈静的地盘!
再敢把脚伸过来,不管是你,还是你那个只会浇花的宝贝老伴儿,或者外面阿猫阿狗谁指使你来的——”
她顿了顿,每一个字都像是从齿缝里磨出来的,带着森然的寒气,“我剁了它!”
最后三个字落下的瞬间,一股无形的、带着血腥味的煞气猛地从陈静身上爆出来,瞬间席卷了整个空间。
李桂芬嚣张的气焰像是被狂风卷走的纸灰,她脸上那精心维持的刻薄表情寸寸碎裂,只剩下被猛兽盯上般的巨大惊恐。
她身体不受控制地往后一缩,撞在椅背上,出一声刺耳的摩擦声。
她张着嘴,喉咙里咯咯作响,却一个字也吐不出来,只有那双眼睛里,充满了难以置信和一种深切的、源自本能的恐惧。
旁边的张维更是如遭雷击,脸色惨白如纸,嘴唇哆嗦着,看看杀气凛然的妻子,又看看惊恐失语的母亲,像个彻底迷失在风暴里的木偶,连呼吸都忘了。
陈静不再看他们任何人。
她挺直脊背,像一杆标枪,径直转身走向自己的卧室。
房门在她身后被用力关上,“嘭”
的一声巨响,如同最终的审判,将死寂和惊惧彻底关在了门外。
门内,陈静背靠着冰凉的门板,胸膛剧烈起伏。
外面一片死寂,连呼吸声都听不见了。
她缓缓滑坐到冰凉的地板上,从抽屉深处摸出一管口红。
鲜艳如血的颜色在昏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