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被激怒的困兽,冲破了她最后一丝残存的理智和地域的隔阂。
她甚至没看清是谁的手似乎轻轻碰了一下她的箱子——或许根本没人碰,但那已足够成为点燃炸药的引信。
“哎——呀——!
打人啦!
洋鬼子打人啦——!”
一声凄厉得变了调的哭嚎猛地撕裂了登机口的宁静。
在周围旅客惊愕得近乎凝固的目光注视下,在光滑得能映出人影的冰冷大理石地面上,王凤娟肥胖的身体像一袋失去支撑的土豆,“噗通”
一声重重地瘫坐下去。
紧接着,她顺势一倒,整个人完全躺平,开始了激烈的翻滚。
昂贵的真丝围巾蹭在地上,精心梳理过的头散乱开来,昂贵的真丝围巾蹭在地上,精心梳理过的头散乱开来,粘着不知何时蹭上的灰尘。
她一边翻滚,一边用双手拍打着地面,出“啪啪”
的闷响,双腿胡乱蹬踹,嘴里爆出歇斯底里的哭喊,唾沫星子四溅:
“没天理啊——!
欺负死人了啊——!
让我走!
快让我走——!”
她翻滚中猛地抬起一只手指向那个金地勤,又指向旁边试图靠近的工作人员,涂着鲜红指甲油的指尖因愤怒和用力而剧烈颤抖,“你们!
你们放我过去!
听见没有!
放我过去啊——!”
这突如其来、原始而粗野的一幕,如同在优雅的古典音乐会上砸响了一面破锣。
整个登机口区域瞬间陷入了一种诡异的死寂,随即被一片低低的惊呼和倒抽冷气声取代。
那些原本只是好奇的目光,此刻彻底变成了毫不掩饰的震惊、嫌恶和看马戏般的猎奇。
手机,无数部手机,像嗅到血腥味的鲨鱼,被迅地、毫不迟疑地举了起来。
镜头冰冷地对准了地上那个翻滚哭嚎的臃肿身影。
快门声此起彼伏,闪光灯像一道道无声的闪电,冷酷地劈在王凤娟涕泪横流的脸上和沾满灰尘的昂贵外套上。
一些旅客捂着嘴,脸上是难以置信的尴尬;一些皱着眉,低声用各种语言议论着;几个小孩子被吓得躲到了父母身后,又忍不住探出头张望。
混乱的中心,王凤娟兀自沉浸在自己制造的巨大声浪里。
每一次翻滚,每一次哭喊,都带着一种孤注一掷的绝望和源自某种“经验”
的笃定——“在中国都管用!
闹大了,他们就怕了,就得放我走!”
这个念头在她混沌的脑海里像最后的救命稻草一样疯狂燃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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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哭得更响,滚得更用力,试图用这熟悉的方式,撞开眼前这堵冰冷的“墙”
。
然而,墙没有倒。
机场安保人员高大的身影迅出现,像沉默的铁塔,隔开了围观的人群。
他们神情冷峻,没有呵斥,也没有试图强行拖拽,只是用身体和眼神构筑起一道不可逾越的屏障。
那位金地勤小姐脸上的职业微笑早已消失无踪,只剩下公事公办的冰冷。
她拿起对讲机,语极快地汇报着情况,目光掠过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