粒,试图让它们看起来不那么格格不入。
滚烫的豆腐烫着舌尖,可咽下去时,喉咙里滑过的依然是那股挥之不去的、米饭中心透出的凉意。
那股凉意混着豆腐的辛辣,一路沉到胃里,变成一种难以言喻的滞涩感。
她小口小口地吃着这碗“豆腐泡冷饭”
,每一口都清晰地提醒着她,自己是如何轻易地咽下了这份本该理直气壮拒绝的冰冷。
陈哲似乎很满意她的沉默,话题转开了,聊着些无关紧要的事情,语气轻松。
苏晚偶尔应和一两声,视线却总是不由自主地飘向邻桌。
那边,一位中年女人正招手唤来服务员,指着自己面前同样没什么热气的汤碗,声音不高但清晰:“汤凉了,麻烦帮我热一下,谢谢。”
服务员立刻点头,麻利地端走了碗。
整个过程行云流水,没有任何质疑,也没有任何多余的审视目光。
女人自然地拿起筷子,夹了点别的菜,神色平静,仿佛这要求再寻常不过。
苏晚收回目光,重新落在自己碗里。
豆腐的红油已经浸透了大半碗米饭,显得粘稠而混沌。
她用筷子拨开表面那层温热的伪装,戳到底下。
几颗没有被红油完全浸透的米粒露了出来,白生生的,依旧顽固地保持着冰冷的本色,像几粒小小的、沉默的冰碴子,无声地扎在碗底,也扎在她心里。
走出餐馆时,冷风扑面而来,激得她微微一颤。
陈哲还在说着什么,大概是关于下次约会或者电影的计划,语气轻松愉快。
苏晚裹紧了外套,寒意似乎比来时更重了,从皮肤一路渗进骨头里。
她看着陈哲走向路边的背影,忽然无比清晰地意识到:那碗冷饭,自己本可以不必吃下的。
从指尖触到碗壁冰凉的那一刻起,从味蕾尝出那生硬口感的瞬间起,她就该立刻开口。
不是请求,而是告知。
那碗底未被染红的、顽固的冷饭粒,像一个小小的、冰冷的嘲笑。
她终于看清了,那份让她最终沉默咽下的,从来就不只是餐馆的冷饭。
她太习惯先看别人的脸色,太害怕成为那个“麻烦”
的存在,太容易被他人的评价捆住手脚。
她把自己的感受,像那碗冷饭一样,用滚烫的豆腐——别人的看法、外界的眼光——匆匆掩盖起来,以为这样就能变得温热可口。
可碗底深处,那些真实的、冰凉的、未被满足的诉求,始终在那里,硌着人,提醒着某种无声的溃败。
冷风灌进脖子,苏晚下意识地缩了缩肩膀,却挺直了脊背。
下一次,她想,下一次,她一定会平静地推开那碗冷饭,清晰地说出那句:“服务员,麻烦换碗热的。”
不是为了证明什么,仅仅是因为,她值得一碗热气腾腾的饭,在任何一个冬天。
苏晚深吸一口气,快步追上陈哲。
陈哲回头问她怎么了,苏晚直视着他的眼睛,一字一顿地说:“陈哲,我想我们不合适。”
陈哲愣住了,脸上满是不可置信,“就因为一碗冷饭?你也太小题大做了!”
苏晚摇了摇头,“不是因为冷饭,是因为你从不尊重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