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波、甚至带着点疲惫的脸。
儿子眼神深处,没有挑衅,也没有怨恨,只有一种近乎漠然的、认命般的坚持。
王淑芬站在稍远些的灶台边,正用抹布擦拭着昨夜被公公拍打过的面盆,动作不疾不徐,眼皮都没抬一下。
两个孩子揉着眼睛从里屋出来,看到桌上的饸烙山,小嘴惊讶地张成了“0”
型。
屋子里只剩下灶膛里柴火噼啪的轻响,以及蒸锅里持续翻滚的水声。
那浓郁的莜面蒸汽,固执地、无声地弥漫着,充满了整个空间,沉甸甸的,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沉默的力量。
它不像昨夜的雷霆咆哮那般震耳欲聋,却像一张巨大而柔韧的网,将那即将爆的怒火,连同赵德全整个人,都无声无息地笼罩、包裹、摁压了下去。
赵德全僵立在桌边,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最终什么也没说出来。
他拉开凳子,重重地坐下,木头摩擦地面出刺耳的声响。
他拿起筷子,动作有些僵硬地,戳向那碗堆得最高的饸烙山。
筷子挑起几根,热气模糊了他沟壑纵横的脸。
他低头,将那口饸烙塞进嘴里,机械地咀嚼着。
屋子里只剩下他略显粗重的呼吸声和单调的咀嚼声,再无其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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