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这次她特意挑了孩子刚睡醒,可能要换尿布的点。
小孙子果然在哼唧,小脸皱着。
李爱华立刻挽起袖子,熟门熟路地去洗手间接了半盆温水,拿了条干净柔软的纱布毛巾。
“来,奶奶给宝贝洗洗小屁屁,舒舒服服的!”
她端着盆,走到沙边,示意刘芸把孩子放好。
她手法熟练,托起孩子的小腿,用温湿的毛巾仔细地擦拭着,避开那娇嫩的皮肤褶皱。
她觉得自己做得挺好,又快又干净,还省事。
可刚擦了两下,刘芸的声音又响了起来,带着点急切:“妈,等等!
这样可能洗不干净!”
她小心地抱起孩子,“王姐说过,这样盆洗,水容易重复污染,特别是拉了粑粑的时候,得抱到卫生间,用流动的温水冲着洗,才卫生,不容易红屁股。”
刘芸抱着孩子走向卫生间,留下李爱华端着那半盆水,站在原地,像一个被按了暂停键的木偶。
水盆的温热透过搪瓷传到手心,那点暖意却驱不散她心口蔓延开的凉。
流动的水?卫生间?她看着自己那双带大儿子的手,第一次觉得它们似乎有些“不卫生”
了。
一次又一次。
每一次她想靠近,想帮忙,想把自己几十年的经验用上,总会被一句“月嫂王姐说……”
轻轻地、却无比坚定地挡回来。
那些她习以为常的做法,在“科学育儿”
的光环下,似乎都成了不合时宜甚至有害的“老黄历”
。
李爱华心里那点委屈和不解,像雪球一样越滚越大。
她明明是一片好心,心疼媳妇月子难熬,才花了大价钱请来月嫂,不就是想让媳妇轻松点,学点“好方法”
吗?怎么到头来,这“好方法”
倒成了横在她和媳妇、甚至和孙子之间的一堵高墙?她这个出钱又出力的婆婆,反倒成了碍手碍脚、不懂科学的老古董?
积压的情绪终于在一个闷热的午后爆了。
那天她刚进门,就听见刘芸在卧室里,声音不高却带着明显的烦躁,似乎在跟谁打电话抱怨:“……是,王姐教的都懂,可实际操作起来哪有那么容易?宝宝哭得撕心裂肺,怎么拍后背都没用,抱着走也不行,我都快崩溃了……妈倒是来过几次,可来了也帮不上什么,说的那些老方法根本不能用,还老想按她的来,沟通起来特别累……”
李爱华站在玄关,像被兜头浇了一盆冰水,手脚冰凉。
原来在媳妇心里,她的到来不是帮忙,是添乱?她的经验不是经验,是累赘?那些她自认为掏心掏肺的关切和付出,落在对方眼里,竟如此不堪?一股巨大的委屈和受伤感攫住了她,比愤怒来得更汹涌。
她甚至没有力气再往前走一步,默默地转过身,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轻轻带上了那扇沉重的防盗门。
门锁“咔哒”
一声轻响,隔绝了门内隐约的婴儿啼哭和她的整个世界。
接下来的几天,李爱华强迫自己没再去儿子家。
她心里憋着一股气,也带着点赌气的试探:离了我,你们用那些“科学方法”
,真能行吗?她守着电话,心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