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门缓缓打开,苏晚如同一只高贵的白天鹅,优雅地走下车来。
剪裁合体的米白色西装套裙,如同为她量身定制的华服,衬得她身姿挺拔,如同一株傲雪的寒梅。
那一头利落的短,仿佛是她坚毅性格的象征,脸上则是经风历雨后的沉静与干练,宛如一泓深潭,让人难以捉摸。
如今的她,早已不是当年那个钻进豪车时带着孤注一掷凄惶的少女,而是一只破茧成蝶的凤凰,在岁月的磨砺中绽放出璀璨的光芒。
村里瞬间安静下来。
在田间地头劳作的、在门口择菜的、抱着孩子闲磕牙的,目光齐刷刷地射过来,像探照灯。
有惊讶,有审视,有难以掩饰的羡慕,也有残余的、被岁月冲淡却并未完全消失的复杂窥探。
苏晚仿若未觉那些如芒在背的目光,她步履坚定地走向听到动静、颤颤巍巍迎出来的母亲。
娘老了,岁月如刀,在她的头上刻下了深深的痕迹,大半的头已被染白,但她的脸色却如晚霞般红润,腰背也挺直如松,再不是当年那副躺在破瓦房里咳得喘不上气的病恹恹模样。
““娘!”
苏晚的声音犹如黄钟大吕,带着一种历经千帆后的沉稳,仿佛那平静的湖面,波澜不惊。
她张开那如天使羽翼般的双臂,用力抱住了这个操劳了一生、为她担惊受怕的女人,下巴轻轻搁在母亲那不再单薄的肩膀上,宛如一只归巢的倦鸟,“我回来了。”
母亲的身体在她怀里微微颤抖,枯瘦的手紧紧回抱住她,用力得指节白。
滚烫的泪水无声地浸湿了苏晚肩头昂贵的衣料。
没有质问,没有责备,只有失而复得般汹涌的心疼和迟来的、沉重的踏实。
苏晚缓缓地抬起头,她那如水般平静的目光,宛如一道柔和的月光,轻轻地扫过院门口渐渐聚拢的、表情各异的乡亲们。
那些原本如刺般锐利的目光,在她沉静如水的注视下,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所融化,悄然软化、退却了。
她挺直脊背,像一棵历经风雨终于扎根的树。
身后那辆崭新的桑塔纳在阳光下反射着冷硬的光,映衬着眼前坚固的红砖楼房。
这三年的路,是她用尊严铺就,用血肉浇灌,一步一荆棘踩出来的。
如今,荆棘路已到尽头,前方纵有坎坷,也再无人能将她打回原形。
这偌大的村庄,这崭新的楼房,这脚下坚实的土地,终于,真真正正地属于她苏晚了。
过去那个用青春和身体换取生存筹码的女孩,已死在了深圳的霓虹里。
活下来的,是一个亲手扼住命运咽喉、洗净泥泞重新站起来的苏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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