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快一点!
那个曾经用恶语伤过他的弟弟,此刻正被困在冰冷的洪水里!
血缘,终究是刻在骨头里的印记,在生死关头,所有隔阂与怨怼都显得那么苍白可笑。
终于,他看到了那令人心悸的现场。
环岛西侧的桥洞完全被浑浊的泥水淹没,形成了一个巨大的、翻涌着漩涡的水潭。
几辆救援车闪烁着刺眼的红蓝警灯,几个穿着橙色救生衣的身影在齐腰深的水中艰难移动,试图靠近水潭中心一辆只露出车顶的黑色轿车。
岸边,弟媳瘫软在泥水里,浑身湿透,被两个亲戚架着,失魂落魄地望着那吞噬了她丈夫的深渊,出不成调的呜咽。
张立军踉跄着冲过去,冰凉的雨水灌进他的领口,也浇不灭心头的焦灼。
“人呢?救出来没有?”
他抓住一个刚从水里上来的救援队员,声音抖得不成样子。
救援队员抹了一把脸上的泥水,喘着粗气摇头:“水太急太深!
车陷在淤泥里了!
车门打不开!
我们的人正在尝试破窗!
但水流阻力太大,设备施展不开!”
他指了指旁边,“那是我们队长!”
张立军顺着方向看去,一个身材魁梧、眉头紧锁的中年男人正对着对讲机大声吼着什么,脸色凝重。
张立军像抓住救命稻草般冲过去,语无伦次:“队长!
队长!
那是我亲弟弟!
求求你们,想想办法!
一定要救他出来!
钱!
我有钱!”
他手忙脚乱地从湿透的口袋里掏出那几沓被雨水浸得软、边缘已经破损的钞票,不由分说地往队长手里塞,“用最好的设备!
请最好的潜水员!
要多少钱都行!
快啊!”
厚厚几沓湿透的红色纸币,在他手中显得格外刺目,也格外脆弱。
救援队长猛地一抬手,格开了张立军塞过来的钱,动作带着一种职业性的克制和隐隐的愠怒。
他目光如炬,声音在风雨中异常沉稳有力,压过了呼啸的风声:“同志!
你冷静点!
我们在尽全力!
现在不是钱的问题!
是这鬼天气!
是现场条件太恶劣!
你弟弟卡在驾驶室,我们的人正在搏命!”
他指着翻涌的水面,一个模糊的橙色身影正艰难地靠近那露出的车顶,每一次动作都被湍急的水流冲得摇晃不定。
“把你弟弟的命捞出来,是我们的职责!
别拿这些来干扰我们工作!
收回去!”
队长的声音斩钉截铁,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那几沓被拒绝的、湿漉漉的钞票从张立军脱力的手中滑落,瞬间被浑浊的泥水吞没、冲散,像几片无足轻重的红色落叶,眨眼间消失在汹涌的浊流里。
他僵在原地,雨水顺着头流进眼睛,又涩又痛。
他看着队长转身,对着对讲机出更急促的指令,看着水中的救援队员一次次被水流冲开,又一次次奋力扑向那辆被淹没的轿车。
巨大的轰鸣声中,他仿佛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