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肯收下;就连对最调皮的学生,他也从不厉声呵斥。
然而他现,自己的礼貌换来的不是尊重,而是轻视。
村长迟迟不批复修缮教室的申请;村民们常常上课时间来找孩子干农活;甚至连学生也渐渐不再怕他,课堂上闹哄哄的。
一天下午,暴雨倾盆,教室里四处漏雨。
张文明带着学生们拿盆接水,突然“轰隆”
一声,房梁塌了一角,泥土和茅草哗啦啦落下来,孩子们吓得尖叫。
张文明护着学生逃出教室,站在雨中,看着已成危房的校舍,浑身湿透,心如死灰。
他冒雨跑到村公社,找到村长,仍然礼貌地说:“村长,教室塌了,孩子们没法上课了,能不能尽快安排修缮?”
村长慢悠悠地喝着茶:“小张老师,村里穷啊,没钱修。
忍忍吧,雨停了找个老乡家上课也行嘛。”
“这都快入冬了,在露天上课孩子们会冻病的!”
张文明尽量保持着语气平和。
村长摆摆手:“没那么娇气,农村娃皮实得很。
我还有事,你先回去吧。”
张文明站在雨中,看着村长踱步而去的背影,第一次感到一股火辣辣的东西从心底往上冒。
当晚,他听说乡书记下来视察,被村长请到家里喝酒。
张文明径直走向村长家,还没进门就听见里面的觥筹交错之声。
他推开院门,村长媳妇看见他,愣了一下:“张老师?有事吗?”
“我找书记。”
张文明声音平静,眼里却闪着不同寻常的光。
乡书记赵有才正喝得满面红光,见张文明进来,笑道:“哟,石门村的知识分子来了!
坐下喝一杯?”
张文明不坐,也不笑,直直地盯着书记:“赵书记,学校的房顶塌了,孩子们没地方上课。
村里说没钱修,您看怎么办?”
赵书记摆摆手:“这事啊,我知道。
财政紧张,克服克服嘛。
明年,明年一定给你们解决。”
“明年房子就全塌了!
到时候砸死了人,谁负责?”
张文明的声音提高了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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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书记脸色沉下来:“张老师,你怎么说话呢?村里这么多事,就你的急?”
就在这时,张文明瞥见院角放着一把砍柴的斧头。
不知哪来的冲动,他大步走过去,抄起斧头,转身对着满桌的人。
满座皆惊,酒杯停在半空。
张文明其实不会喝酒,但那晚他觉得自己像是醉了一般,一股从未有过的热血冲上头顶。
他指着赵书记,声音震得屋檐上的雨水都抖落下来:
“赵有才!
我告诉你!
我张文明中专毕业本来能留省城,让给了别人;回县里能留中学,又让给了别人;被配到这鬼地方,我一句怨言没有!
可你们不能一而再再而三欺负老实人!
孩子们在那破房子里上课,随时可能被砸死,你们在这儿大吃大喝!
今天要不给个准话,我就把这事闹到县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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