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看看谁怕谁!”
他挥舞着斧头,不是对着人,而是对着院中的老槐树猛砍下去,木屑四溅。
所有人都吓傻了,从未见过温文尔雅的张老师如此模样。
赵书记酒醒了大半,连忙站起来:“文明同志!
别激动!
有话好说!
修!
明天就修!
我亲自督办!”
张文明红着眼睛:“空口无凭!
立字据!”
那晚,赵书记真的立下了字据,答应一周内拨款修缮校舍。
更让人意想不到的是,一周后,校舍修缮工程果然启动了。
又过半个月,张文明接到调令,被调到乡教育办公室工作。
离开石门村那天,村民们都来送行。
老村长拉着他的手:“张老师,你那顿火得好啊!
咱们村小学盼修缮盼了十年了”
张文明什么都没说,只是深深鞠了一躬。
到了乡里,张文明仿佛变了个人。
他不再唯唯诺诺,而是有事说事,有理讲理。
别人对他客气,他加倍客气;别人要是想拿捏他,他立刻硬气起来。
一次,县教育局副局长下来检查,故意刁难乡教育办,说要扣减经费。
办公室众人都低着头不敢说话,唯有张文明站起来,不卑不亢地:
“副局长,您要扣经费可以,请白纸黑字写清楚理由。
我明天就去县里,找局长问问,是不是下面的学校越困难,就越应该扣经费?”
副局长愣了片刻,居然笑了:“好你个张文明!
有胆识!
我刚才只是试试你们的底气罢了。”
经费不仅没扣,反而多拨了一些。
渐渐地,张文明在乡里站住了脚。
又过了几年,他被提拔为乡办公室主任,成了乡党委班子成员。
这期间,他说成了一门亲事,妻子是乡小学教师。
结婚那天,赵有才书记也来了,酒过三巡,拉着张文明说:“文明啊,还记得你那顿酒疯吗?说实话,我当时吓了一跳,但后来想想,一个能为孩子这么拼命的人,差不了!”
张文明笑了:“那时年轻气盛,冲动了。”
“不,不是冲动。”
赵书记摇摇头,“是血性。
做人不能没点血性。
太过礼貌谦让,别人就当你好欺负。
这世道,有时候就得亮亮獠牙,不然谁都觉得你是软柿子。”
张文明点点头,心里却想:我不是亮獠牙,我只是终于学会了不把自己的尊严踩在脚底下。
九十年代末,乡镇合并,人事动荡。
许多人挤破脑袋想往县里调,张文明却岿然不动。
新来的乡长想安排自己人当办公室主任,暗示张文明主动让位。
那天会议上,新乡长侃侃而谈人事调整方案,说到办公室时,故意停顿了一下:“文明同志年纪大了,是不是该轻松轻松了?”
全场寂静。
所有人都看向张文明。
只见他不慌不忙地喝了口茶,放下茶杯时,“不小心”
手重了些,杯子与碟子碰撞出清脆的响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