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婚的事有什么想法?怎么还指点起我们家的安排来了……”
那一刻,林静如遭雷击。
一种巨大的荒谬感和冰凉瞬间席卷了她。
她这才清晰地认识到,在婆家这个结构里,她始终是一个“外人”
。
她的好心建议,可以被轻易解读为“别有用心”
或“越界插手”
。
那道无形的界限,原来一直存在,只是她以前蒙着眼睛,不曾看见。
从那以后,林静开始有意识地“后退”
。
她不再主动对婆家的事表意见,除非明确询问到她。
过年过节,她依旧回去,帮忙打打下手,但不再试图改变任何固有的习惯和安排。
给公婆买东西,也从以前的“我认为好”
的保健品,变成了更实用的衣物、水果,或者直接包红包。
她学会了在婆婆抱怨时,只是倾听,不轻易附和,更不献策。
她清晰地认识到一个现实:张淑慧是陈哲的妈,是因为婚姻关系而顺带称呼的“妈”
,但她从来不是,也不可能成为自己的亲妈。
想通了“婆婆不是妈”
这一层,林静的心态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担。
她不再奢求和婆婆建立那种如母女般亲密无间、可以肆意撒娇、可以毫无顾忌倾诉的关系。
她放下了不切实际的期待,也收回了过度付出的热情。
她们之间的关系,找到了一种新的平衡——一种基于尊重和距离的“相敬如宾”
。
她会在婆婆生日时,和陈哲一起挑选礼物;会在家庭聚会上,礼貌地交谈;会在婆婆生病时,前去探望,尽到作为儿媳的本分。
但她不再会因为婆婆的一句评价而辗转反侧,不再会因为婆家的纷争而劳心费神。
她把自己的精力,更多地投入到了自己的工作、自己的小家庭、以及远在千里之外的亲生父母身上。
这种转变,并非一朝一夕完成,也经历过内心的挣扎和外界的审视。
有时母亲会打电话来,担忧地问:“静静,你和你婆婆没事吧?怎么感觉你最近回去得没那么勤了?话也少了?”
林静只能苦笑,无法向传统的母亲彻底解释清楚这种基于“清醒”
的疏离。
在有些人看来,这或许是“凉薄”
,但只有林静自己知道,这是她用十几年时光和无数次微小的伤痛,换来的自我保护与和谐之道。
她现,当她不再试图“融入”
和“改变”
,而是恪守“客人”
般的本分时,婆婆对她反而多了几分客气和尊重。
那种曾经因期望落差而产生的摩擦和失望,也显着减少了。
她们之间,仿佛隔着一道无形的、但双方都心照不宣的界河,各自安好,偶尔通过陈哲这座桥梁,进行必要而平和的交流。
十七年后的今天,林静看着镜子里眼角已爬上细纹的自己,心境是平和的。
她经营着自己的事业,有着感情稳定的丈夫和渐渐长大的女儿,与原生家庭保持着紧密的联系,与婆家维持着恰到好处的距离。
她终于悟透,在婚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