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跑,送饭、陪护。
母亲总是不安地说:“耽误你工作了,我这点小毛病,不用天天来。”
有一天,淑芬正在给母亲喂饭,婆婆和几个老姐妹来医院探望。
她们拎着果篮,说说笑笑地走进病房。
“亲家母,你好点没有?”
婆婆关切地问。
“好多了,劳你们惦记。”
母亲不好意思地说。
坐了一会儿,婆婆和她的朋友们告辞离开。
淑芬送她们到电梯口。
回到病房,母亲感慨地说:“你婆婆真是个有福气的人,活得潇洒。”
淑芬笑了笑,没说话。
第二天,淑芬去婆婆家送些东西,无意中听到婆婆在电话里说:“我那个亲家母住院了,股骨头骨折。
我昨天去看她了,唉,农民没有退休金,生病了都是孩子们的负担所以我说啊,老人就得自己手里有钱,不能全指望孩子”
淑芬站在门外,心里五味杂陈。
母亲的住院费用,兄弟姐妹几个平摊了。
出院那天,母亲从贴身衣袋里掏出存折,非要塞给淑芬:“这里面有十万块钱,你们兄妹几个分了吧。
妈老了,用不着这么多钱。”
“妈,这是您的养老钱,我们怎么能要?”
淑芬坚决推了回去。
“你们现在正是用钱的时候,孩子们上学、结婚、买房,哪一样不花钱?妈帮不上什么忙,这点钱你们拿着,妈心里踏实。”
最终,在孩子们的坚持下,母亲勉强收回了存折,但脸上写满了不安和愧疚,仿佛自己成了孩子们的负担。
这件事过后,淑芬对两位母亲的理解更深了一层。
她的母亲,那个没读过书的农民,一生都在为子女付出,仿佛子女的幸福就是她活着的全部意义。
她拒绝子女的钱物,不是不领情,而是怕子女过得不好。
她攒下的每一分钱,都不是为了自己安享晚年,而是为了在子女需要时能拿得出来。
而她的婆婆,那个职高毕业的退休工人,则活得更加自我。
她认为老人过好自己的生活,就是对子女最大的支持。
她坦然接受子女的孝敬,并视之为理所当然。
她紧紧攥住自己的钱,不是不疼爱子女,而是相信每个人都应该为自己负责。
两种母爱,一样的深沉,只是表达方式如此不同。
冬天来了,第一场雪悄然落下。
淑芬又站在了那个十字路口,手里依然攥着两个红包。
左边的土路被白雪覆盖,蜿蜒伸向那个低矮的土坯房;右边的街道已被清扫干净,笔直地通向那个热闹的小区。
淑芬深吸一口气,先转向了左边。
她知道,在那里,会有一场温暖的“撕扯”
,有一颗总是为子女着想的心,有一种让她心疼又敬重的固执。
然后,她会转向右边,那里有热情的接待,有即时的炫耀,有一种让她有些疏离但又不得不尊重的坦然。
这两种爱,交织成她的生活,让她在矛盾中思考,在比较中成长。
也许有一天,当她成为婆婆或奶奶时,会找到属于自己的方式,去表达那份深沉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