悦:“我乐意。”
这样的对话,在这个家里几乎每天都在上演。
玉芹知道自己是刀子嘴豆腐心,活都干了,却总忍不住要说上几句。
而母亲也早已习惯了女儿的唠叨,左耳进右耳出。
中午,玉芹做了红烧肉和西红柿炒鸡蛋。
她知道母亲不吃大肉和西红柿,特地另外炒了个青菜。
“这肉太硬,嚼不动。”
母亲夹起一块红烧肉,看了看,又放回盘子。
“我炖了一个多小时,怎么可能硬?”
玉芹忍不住反驳。
母亲不理她,自顾自地挑着青菜吃。
吃了几口,她突然把一块肉扔到地上,唤着家里养的那条土狗:“小黑,来吃肉。”
“妈!”
玉芹猛地站起来,“跟您说过多少次了,不要往地上扔吃的!
这地我刚拖过!”
母亲像是没听见,又扔了一块。
小黑欢快地摇着尾巴,把肉叼走了。
玉芹气得直跺脚,却也无计可施。
她认命地去拿拖把,一边拖地一边继续唠叨:“您这样会把狗惯坏的,以后它总盯着您要吃的。
再说了,这多不卫生啊”
午饭后,母亲说要洗碗。
玉芹本想拒绝,但看母亲兴致勃勃的样子,还是答应了。
她知道,这是母亲表达帮忙的方式,尽管每次都帮倒忙。
果然,母亲洗过的碗,摸起来还是油腻腻的。
玉芹不得不重新洗一遍,边洗边埋怨:“您这洗的什么碗啊,还不如不洗呢。
洗洁精都没冲干净,吃下去对身体多不好啊。”
母亲坐在沙上,专心致志地看着电视,仿佛没听见。
傍晚,弟弟玉明来了电话。
玉芹像是找到了宣泄口,把今天的种种一股脑儿地倒了出来。
“姐,你别总叨叨妈了。”
玉明在电话那头劝道,“妈能自己吃饭、自己上卫生间,已经很好了。
我同事他母亲老年痴呆,连人都不认识了,那才叫难伺候呢。”
“我知道,可是”
玉芹欲言又止。
“妈那些习惯,一辈子了,改不了的。
你就随她去吧,她爱干啥就干啥,你别总说她,她不高兴。”
玉芹沉默了一会儿,才低声道:“我知道了。”
挂了电话,玉芹走到母亲身边坐下。
母亲正在剥馒头皮,把剥下来的皮随手扔在桌上。
“妈,”
玉芹尽量让自己的声音温和些,“您爱做什么就做什么,我不说您了。”
母亲惊讶地看了她一眼,没说话,但手上的动作顿了顿。
那天晚上,玉芹罕见地没有唠叨。
母亲把喝剩的水倒在地上,她没有说话,只是默默擦干净;母亲把不吃的菜吐在餐巾纸上,扔得满地都是,她没有说话,只是默默捡起来;母亲上厕所忘了冲水,她没有说话,只是默默按下冲水键。
奇迹般地,这个家突然安静了下来。
但这种安静,反而让母女二人都感到不适应。
睡前,玉芹给母亲端来洗脚水。
母亲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