犯红:“你给我住嘴!”
“好,我嘴巴臭,我住嘴住嘴”
他一笑,歪头倒下翘起二郎腿,只差袒胸露乳,身旁人眼底有无奈,但拿他并无一点办法。
这二位便是陈氏兄弟。
听了陈氏啰嗦,在其右位跪坐的军司马嫡子谢镇,便也忍不住对身旁的人开口:“我幼时,阿爹带我入宫觐见,我倒还真见过皇后赛马,那时,她尚能勒马半骑,英姿勃,马术可不输我们这些军中儿郎!”
谢镇身旁的人半低着头。
光所烘托之处,那半张脸洁净无瑕,几近上等的羊脂玉塑。
他脸上的两片红唇微翘,“今非昔比了。”
“这倒是”
那时谁能想到,只过两年元稹帝便直接逼死了曹太子,由宰相转为自己上位,一朝之间,曹氏江山便改姓于陈。
江磐也跟着万人之上。
十年之后,她已成了能掀起朝廷一场腥风血雨的妖后,这其中因果,除去夫妇之间单纯的感情或皇后空前绝后的御夫之术以外,更深层次的,也许是改朝换代之间的合情与合理。
江皇后的宠绝,便是元稹帝粉饰当年那场江山易位的最好象征。
不过,谢家的家训第一条便是“慎言”
,谢镇自然不敢深聊此话题,转而嘟囔:“这赛马能有输赢吗?大哥,不如我们各下一注,输了的人就自罚三杯怎么样?!”
“阿弟忘了?我奉曹将军命,今日都要随侍帝后左右,必须耳清目明,饮不了酒。”
谢镇低声叹气:“这些女郎娇弱,里外都翻不出什么浪来,我也觉得有些无趣。”
“无趣”
二字落在敲响的磬钟里,女郎们胯下的马都在谢镇的身后一瞬间同时奔了出去,他眼里划过落日下一片飘飞的紫绢,笑意若深春。
“这场好戏,才开始呢。”
赛道十路合一。
赛场终点便是赛道终处那只挂起的红穗彩球,谁先夺球,谁便拿了魁。
刀片一般的风刮在木芝脸上,将尽数往后扬去,胯下马颠得她腰背和腿内筋骨皆颤,她夹紧马腹弓腰学着其他女郎那般上身前倾。
受江后影响,骑马是当今贵女所崇尚追求之技,是矣贵女皆善骑,但木芝穷苦出身,马这种东西她从前如何摸得到?
当下几乎没从马上跌下来。
她死命拽住马绳,掐住马肉,惊得马不断痛苦呼叫。
六人才绕过第二圈,江皇后却已绕过第三圈回到那条大道,高下立见,眼看已经势必取球,她却故意放了水,放慢度呼喊几声,将头彩让给其他女郎。
几位女郎得了明示,不得不顺着皇后意思,又形成你追我赶之势。
如火如荼之时,台上欢呼声不断,那珠帘之后的帝王,似也忍不住来掀帐观望。
刘玉霖不想取赢,刻意放慢度,渐渐地与木芝一前一后飞驰,她观出木芝骑姿不对,方要提醒,前方却突然传出惊叫。
二人抬眼望去,见江皇后胯下的宝安突然抬起前脚双蹄,在红若血的落日下形成一道令人惊骇的剪影。
江皇后立紧缰绳,调整了坐姿要镇定住它,它却剧烈晃头弹跳,甩身将最近处才摘得了球,不曾留意的刘女郎撞了出去。
手中金球抛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