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脸婉拒:“二郎君请去休息,我熟悉回去的路,就不必了。”
陈擅乐得自在,已经走了几步出去,木漪在垮门处绊脚,身形一歪,磕碰在门边的谢春深身上。
他只好接住。
手臂借给她力,却突然刺疼。
她面容紧绷,手下用力,十根指头像绞水那般,用力拧他。
不用看,必然又是破皮,甚至留下一排深刻的指甲痕迹。
谢春深喉结滚动,试图不动声色将缠人报复的她丢开,木漪已经自行站好,用力刮他一眼,提灯离去。
“欸,跟上啊,我都要走了。”
陈擅抬手招呼他。
谢春深手擦下唇,将唇上似笑非笑的弧度掩盖,两步跟上陈擅,二人一前一后,去往宫中客居。
客居在西,可以避暑,且西向正对西平郡,元稹帝是用了心招待他这个来客。
陈擅谈不上满不满意,随口问谢春深,“谢郎君要不要喝杯酒再走?”
“好。”
他答应的很快,连陈擅都未反应过来,就见他已经将门关上,“不过我正当值,不能喝酒。”
他言行矛盾,陈擅抿唇一笑,“你这人好奇怪,不喝酒,应我干什么。”
“有话要说。”
陈擅脸上的笑意更浓,更杂,更虚伪:“怎么你也有话要说?”
谢春深不置可否,兀自坐下,“陈大郎君,怎么不与二郎君一道入宫。”
“在陛下那里不是说过了,他在荆州布阵,晚了一步,也在过来的路上了。”
“这一路上,见的人,不少?”
陈擅脸上的笑容顷刻间全都没了,虽还是得意少年郎的模样,但神韵已经转暗:“你是来旁敲侧击的,曹凭派你来的?”
“二郎君弄错了,”
谢春深浅笑,“曹凭他什么都不知道。”
“那你来找我干什么,你是曹凭的人,问我这种话,你是不是有异心。”
他未曾用疑句,只是陈述,像是笃定。
谢春深淡淡道:有怎样,没有又怎样。
陈擅翘起脚来,目光迸火:“你有异心,我该告你,没有异心,你不会在这里。
谢统,我没有说错吧,你怎么就找上门来了,怎么不怕我告你!”
这就是陈擅的路数。
木漪和谢春深都习惯在暗,不说明话,让人死的不明不白。
他就爱反着来,自己猜算不若问个落花流水穷尽,以刚克柔,直到你不打自招为止。
现下,谢春深也是如此被下套。
不过他也没有直答陈擅的话,而是轻飘飘地提起另外一件事来:
“陈王手握皇后书信,本该呈于朝廷,让陛下和大臣共议如何处置皇后,私自谋害燕王的罪行。
可陈王却压下不表,反让你兄弟二人带着此证一路北上,由此募集各路人马,讨伐皇后,这些人皆为你陈氏所用。
荆州附近,不少文武世家。
陈大郎君忙于与那些郡王会面,他是因此才垫后的吧?
论异心,我们拴在一条绳上,反的可是同一个人。
你去告我,是要自灭亲族吗?”
陈擅彻底惊了。
他知道段太傅有个得意细作,却不知道,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