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谢征不在,肯定是府里的人借此怠慢了,才会任一群乌鸦在家中盘旋。
管家再不敢抱有侥幸,忙应承完喊人去办。
谢镇心中微暖,他自小脸皮子薄,这种事虽觉不妥,也不习惯贴面斥责家中老仆,致使家中老少奴婢都懒闲,整个家里都有些乱:
“可惜阿兄只能呆一晚”
谢春深心情不错,上前一把揽住谢镇的背进门:“今夜暂时是,但日后可不一定,也许,就会常住了。”
谢镇忙问:“阿兄要回家?可宫里的职——”
“嗯,”
他浅笑,“我姓谢,曹将军回来了,皇后不缺人手,我继续在宫中待着也不合适,倒是谢家此时,应该更需要我。”
“那是当然的!”
谢镇拔高了声,又是一阵喜出望外,“阿兄稳重,一能帮阿父主持谢家,二能收拾服帖了谢家那些跳脚的长老,我天天都盼着阿兄回来管家!”
谢春深又摸了摸他的头。
终于问出这一句:“由我官家,由我来领兵呢?你可有意见?”
谢镇微怔。
谢春深并不意外,只含笑温柔的看着他道,“明日,你将谢氏长老和子弟都请来正堂,举个族会。
其余的,都交给我。”
拿下谢征长子兵权。
谢春深志在必得了。
当夜,他借白禽去信一封,告知段渊:
陈擅一离开洛阳与陈澈相聚,立刻将那封皇后书信公布天下,借此陈氏兵马,由暗转明,调转方向与三王化敌为友,一同对抗谢征,铲除荆州朝廷军、杀平中原。
这不是篡位。
这是清君侧,之后再请君,禅让之。
陈擅入宫的第五天,不知对后宫用了何种途径,让刘玉霖知道了她父亲病重的消息。
木漪嘴上说会转告,实际上一字不提,反跟皇后一起将她往椒房殿里关,皇帝生病时,刘玉霖有段时间不被准许出太春宫,如今亦然,皇后也借病不许她出椒房殿半步。
刘玉霖从心里惧怕皇后。
椒房殿的每一日,刘玉霖都待得坐立难安。
她唯一能依赖和借地喘息的只有木漪,可木漪很忙,一头应承皇后,一头对付谢春深,再一头是照顾自己,木漪偶尔会抽空安慰她,多时找些活计,让忙碌牵着她的鼻子走,她早起晚睡,没空去细想原委。
因此,在陈擅告知刘玉霖,她父亲已在故乡病重多日,且木漪知情不报时,刘玉霖彻底崩溃了。
二人平时共住一室,同吃同睡。
已到起床之时,木漪还奇怪喊她不醒,以为她病了,要伸手触探额头,她就忽然打开木漪的手,从床上起身,脸上已经洗过一遍,嗓音嘶哑,大声地质问木漪:
“为什么不告诉我,我阿父病了?明明我阿兄还有陈都有给你带过话,让你找机会告诉我。
那封信陈二郎君已经告诉我,根本不是他给你的!
我如此信任你,你却处处隐瞒欺骗!
先是一通说辞,让我自己甘愿被困在太春宫两耳不闻,两目不视又在陛下放我们返乡时将我押来椒房殿!
你明明知道我不喜欢椒房殿,你明明知道我想回去!
木芝,阿芝,我将你视为唯一挚友,你却将我当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