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渐消瘦,无法掩饰的疲倦和病色。
“年老色衰”
并非一段岁月,而是一夜之间,一朝一夕所生的,她隔空望了望木漪裙摆,弯唇:“真美。”
木漪这才低头自视——芙蓉池前种了一片红艳的密蒙花树,六月已过,密蒙花花期也尽,木漪走出树丛时,细长的密蒙花瓣有不少被裙摆拖连,此时横陈裙尾,像一道又一道皮肉里抽出的鞭痕,也像江河里显出的人性疮痍。
一片荷花花瓣被皇后拧下来,丢入芙水。
木漪倾身:“陈二郎君私自传信刘玉霖,告知她刘先生病重,我没能瞒住,她现在闹着要出宫,陛下那边”
江磐冷眼乜她:“我已经早一步知道了,还等你来说,早就晚了。”
说着,又蹂躏一片花瓣入水。
木漪垂噤声。
她却不想让她能够借此避开此话题,接着就是一句:“你给我想个办法,怎么留住她,或者让她走了,也还能回来。
那样,本宫就不罚你。”
“”
木漪陷入沉默。
“你有脑子,来的路上应该就想到了,还不说?!”
被她威逼,木漪没有办法,抬起头来:“娘娘将她纳为后妃吧。
若身籍在宫中,她走到天涯海角都是宫里的人,不回来就是私逃,是可以抄家的大罪。”
江磐等到了她想听的话,毫不意外的,扬面递给她一杯热茶,“我们饮个早茶等等吧,”
她脸上是说不出的快意与恨意,“吾一早已经拟了旨,后宫的册封令想必很快就到,届时,吾盖了章,你替吾去刘玉霖跟前颁旨。”
木漪从命。
宋内司在一旁听着,脸色变了又变。
在场之人只有皇后是笑的。
她玩的累了,索性一下将花全碾碎扔了进去,木漪顺这举动,目光停向那些水面上的涟漪和残瓣。
残花飘泊,随波逐流,就算是想要沉入水中避开日光和鲤鱼戏弄,都因太过轻盈渺小而无法做到。
刘玉霖。
何尝不是这一朵,被人随手蹂躏的夏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