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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漪咬住唇不让自己出声音,只抬手用力抹泪,但仍旧不小心出一声压抑的抽噎。
一门之隔外。
刘玉霖顿住手中动作,收入袖中,站在门梁下陪着她。
偶尔,也能看见天上掠过的飞雁,它们是那般自由她告诉木漪:“我日后,不会再对宋先生好了,我只对你好。”
木漪脑中浮现出谢春深的那一句话:
“我以后也可以对你好。”
什么是真的?
什么又是假的?
木漪其实都不会信。
真正对自己好的,始终只有自己。
从前,她想要很多、很多、很多的钱,从此以后,她不能只有钱,她应该要拥有另外一种力量,比谢春深更强大,直至,能够战胜他。
六月底,在太尉段渊的主持下,八公与三省自四月开始议定的新章程,由朝廷先后颁布下来。
所涉有法律、推官、匠造、盐铁与铸币等百面,涉及之人不下万人,朝廷裁减官员,缩并了部分支出修缮道路城池,又将修缮时宫中搬出的废弃旧木与破碎的琉璃,都摆放在洛阳城外,供给洛阳流离失所的百姓自取。
洛阳城又恢复了一片生机。
在这片粉饰的太平里,最大的事,当属二王被元靖遣返回了领地。
据说是与原秘书监曹遇交往过密,留下了口舌惹得元靖怀疑。
这曹氏自从曹凭身置异处时就被卸掉了所有大小兵权,已经不领兵了,但武家门阀的影响还在,既然皇后与曹凭已死,段渊并不阻止洛阳城的贵族与其往来。
不过这曹遇有些特殊。
他是曹凭的长叔,出生于天命之年,最擅摆周官,卜大卦,行玄学,元稹帝便便常常召他深夜入宫,算轶事吉凶,二王与他来往,很快便隐约在各处传出若元靖主持天下一久,必定紫气东去,国运不亨的传言。
朝廷很快卸他中书监一职,之后,曹遇入了谢春深所在的廷尉狱。
皮开肉绽,提鞭审问。
端午节那日,城外河上竞渡,元靖出宫观河上龙舟,廷尉府内却惨叫不断,满目残肉断肢,谢春深在刑室的案上抄文,“他改口风没有?”
“还是没有,十个指甲都拔了,”
那人擦了脸上的热汗,“大人,他不肯改,说再算还是如此,天命难违。
我看,他也快死了。”
谢春深才放笔起身,扬了句,“请医正。”
话才落便被身后进来的人接了起来,“老朽已经带来了,你,不必去。”
谢春深弯腰行礼:“子契不才。”
来的人正是段渊。
“曹家男郎,皆性情忠烈,皮肉之痛纵然有摧枯拉朽之势,却非他们致命之点,我向陛下辞行,带了些粽子,你放我进去,让我与他聊聊。”
“他不体面,不如先带到别处换衣梳洗。”
“不必。”
谢春深颔,恭敬为他们引路。
曹遇被吊在刑架上,尚且还存几息,谢春深忙命人将他搬下来,拖靠在一张草席上,段渊眼神示意,那御医便上前为他施针服丹,又灌一碗猛药,吊出他的三魂五魄,堪堪睁开了眼,边咳边吐。
“曹少郎可还记得我?”
曹遇掀起眼皮,肺里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