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在苍穹里陌生地翻动、奔腾。
热。
很热。
不可理喻,简直令他五脏俱焚。
他咬住牙,单手扶额压制这股不受控地戾气,染红的眼睛一闭,再睁起时握拳砸案,将酒水震得四溢,伸手去案边掐人。
“木漪!
你找死!”
流光纱衣抓握在手,却只是一件外袍铺在地席上。
衣下哪儿还有人?
谢春深怒火中烧,低着头喘气。
听见动静,他挑眸抬头,唇色如血。
那罪魁祸早已离了案,正站于门外,她被钩破的外袍已经脱去,细腰长身裹在一身如水的绿衣里,月光清凌凌,藏于巫山云后,只有北斗星在她顶上若隐若现,像戴了满头星辰。
他是鬼。
她就是幽魂。
都不是什么正常人。
木漪好整以暇地端手望着他,傲然笑道:
“我当然不会直接要你死,就像你现在也还不会杀我,我们双方都是在等一个时机而已。
刘玉霖生产当夜你帮了我,还有今日你又帮了我,可我知道,你是觊觎我的莲花楼!
我来种树,你去乘凉,凭什么?我木漪最厌被欺,对家要来摘我的桃,我就要让道吗?不,我就是死也不会瞑目。”
谢春深方想起身,胸膛如万蚁噬咬,他捂住胸脯喘息,半跪在地,身体里火寒交融:“你在酒里加了禁药?解药在你手里。”
木漪笑容更甚,“哪儿有什么解药?”
挑挑眉,“你是不明白,为什么我喝了就没事,”
她晃了晃手中酒壶,“此壶名太极壶,内有双层,摁壶盖时出内酒,不摁壶盖时就出外酒。”
但凡他肯自己倒酒。
她都不能引他上钩。
木漪心下忽而有些恍惚,“我竟能如此了解你。
只要我在,你是不会放弃让我伺候你的机会的。”
低低地骂了一句,“你就是个白眼狼,你就是个贱男人。”
谢春深此时再气又能怎样。
他撑地反坐回去,“你想怎样?”
“掌控你。
至少,能像你威胁我那样威胁你。”
木漪命一旁等候的秦二拿麻绳将他里里外外仔细捆了,这才敢一步步走近他。
蹲下身,单指挑起他的下巴,欣赏他满头是汗,强行忍耐的痛苦神情,歪了歪头:
“紫石英能致人成瘾,但一次可不够,对付你,我总要多花些功夫。
黄蔡的生意花费了我一万有余,那钱可不是为他花的,是为你啊。
为了寻这些奇花异草,我还真是破费了一番。
除紫石花外,我还加了不少五石散,一次便可成瘾,解药我都还没有研出来也就是无药可解了。
四年来你处处压制我,我不好过,你也不要好过。”
谢春深的目光寒冰三尺,冰面下正燃血色暗火。
他想杀人。
更想吃人。
二人之间连着一道无形的弦,交战的硝烟四溢,他忽而笑出声来:“你以为,你不会付出代价?”
秦二已经起了满身鸡皮疙瘩:谢戎太瘆人了。
手下又用力打了一个死结:“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