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然啊,我不让你走。”
木漪抿唇,不情不愿地倒了几袖,一块玉佩连着青丝穗滑入她的掌心。
陈擅目光灼灼跟着。
她抬颌朝他处一丢,被他双手接过,郑重收入怀中。
陈擅松了口气,拍了拍领口处,“这下踏实了。”
木漪不敢掉以轻心,紧张张望前路,陈擅用马鞭捅了捅她的胳膊,示意她回头。
“这是我最后一次借军权帮你了,现在有了小燕珺,我在朝廷上要自觉地如履薄冰。”
又指了指胸口处。
“下次无论什么情况,都不许你再将她牵扯进来,否则,别怪我视而不见听而不闻,任你自生自灭。”
州姜不止救过陈擅。
也曾无意救过萧氏族人,对方将萧氏传玉赠予州姜,让她之后有难可求助萧氏。
之前木漪被谢春深疯咬伤,刘玉霖引荐了州姜与木漪认识,此玉便是木漪从她身上所得。
祭祀大典是杀机,也是木漪的生机。
她知道陈擅想要低调行事,几次主动下放军权来打消元靖帝的疑虑。
但祭祀大典在即,他必会重新领兵掌外统军统领职权。
城外巡防,可不受宵禁影响。
今夜陈擅肯出面,还是因为刘玉霖再次帮了她。
她思及此,低声问陈擅:“若我说这玉不是我偷的,是州姜主动给我的,你信吗。”
陈擅听了,似笑非笑:“你还在乎我信不信?”
木漪脸色变冷,再度撇回了头。
二人一时无话,冷寂行至河道一边。
她买下的一艘商船就停在此处,细长的河面还尚未结冰,雪落下,只有霜白的微光在粼粼中波流而去,似满河茶花。
陈擅先下马,助了她一臂之力,当一回她的下马奴。
他眼睛黑亮,那是与谢春深不同的坦荡:
“小灵芝,人间筵席终有散,余生天高地厚、山长水阔,你放手自己去探,我只遥遥送你这一程。
洛阳一路有我打点,无人能拦你。
可出了洛阳地界,你还能走多远,就看你自己造化。”
她信誓旦旦:“我会长命百岁的。”
陈擅郎朗笑道:“那就祝你长命百岁,千秋万寿吧。”
她的计划在萧瑜与谢春深斗起之时便已做下,从未改变,那便是离开这里,摆脱枷锁。
禁花禁药悉数埋葬,一应变现的财宝、已作分割的账票都在这艘船上,带不走的田地宅邸、商楼宝船,也都已经暗自转售而去。
秦二先驮包袱上了船,解开锚尖,船身晃动了一下。
“姑娘上来!”
木漪遥望洛阳,邙山处伽蓝寺连绵,雪色半掩寺角,如一段亦真亦幻的大艳梦影。
她谨记江皇后之遗言,此生不走回头路,于是,不再留恋地上了船。
陈擅在火把里向前一步,站在岸边,扬声,风流痛快地吟送了一曲:“鹤,鸣于九皋,声,闻于野。
鱼潜在渊,或在于渚!”
要自由啊。
他求而不得的,自由。
有陈擅给的通行牒,木漪的商船在上游确实一路通畅无阻,但行至河中心未到下游之时,江上除了陈擅麾下水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