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言用手帕捂着嘴巴,眼睛瞪得溜圆的盯着一群低着头的下属:“出息,一个个丢人不,真以为人家看不出来?你们脑袋里想的都是浆糊啊!”
不远处一身官服松垮垮的瘦弱汉子低着头,也不敢顶嘴解释,自己这方面确实有些丢人。一旁的小眯眯眼卢商从袖子里拿出个酒葫芦,谄媚的走过去捧给范言:“大人,莫气啊,对身子不好,喝口药酒顺顺。”
范言盯着递给自己酒葫芦的卢商:“你快收了你的神通吧,你就别添乱了,你说,从你开始到那头有个要脸的不?丢人啊!丢死个人!”
坐在书桌前低头噼噼啪啪打着算盘的邱储小声的在那嘟囔着:“省了四千八百两,剩下的食材可以应对接下来的接洽商谈的餐饮规格,那就是把那些要花的省了下来。”
范言侧过头那眼神又询问了一下,挤了挤眼睛翘了一下嘴角,邱储嘿嘿的笑着把账本翻转过来,范言看了一眼心里有了名目,转过头接着骂道:“今天的事情谁出的主意自己承认,去外堂给我站到明天早上,今天的事情绝对不允许再发生,从明日起接洽商谈都给我把精力用到正地方,后面的接待要做到宾至如归,要热情也要让人感到诚意,把伙食安排好,吃好是第一位,别再给我丢人现眼的,听明白没有?”
!”直到所有的官员退出大堂,范言才松了口气,从自己的衣袖里拿出十两银子:“一会儿以你们几个同僚的关系送到郑慧家里去,老娘生病,婆娘又刚生了娃,估计那点俸禄早就没了,你们去了就少买点粮食,看完了丢下银子就走,要不郑慧老娘那个要强的脾气一准不收。”
邱储嘿嘿的接过银子:“范头,就算你家有个会挣银子的老爹,也经不住你这么败家的,今接济这个,明接济那个的。”范言脸上透着精明:“嘿,谁叫我阿爷就我这么一个,我不使劲败家赶不上他挣得快啊,岂不知我也愁啊!”
堂外郑慧猫着腰找了个避风的地方,刚刚站稳身子,身后的墙头上一根细绳连着酒葫芦就顺了下来,不一会儿又一件棉袍被丢了过来,一个纸包被衣服裹得严严的丢在眼前,郑慧挨个的收拾起来,学了声鸟叫,墙外几声咕咕的回应脚步走远。
郑慧披着棉袍,怀里揣着纸包酒葫芦,靠着墙边稳稳地站直身子,一簇绿竹在身旁摇曳着,月光下竹影打在郑慧的身上,风渐渐轻了一节节的支杆随着身影变得挺拔,郑慧抬头看看天边的明月:“真好啊,愿景国安宁祥和!”
接下来的几天,庆国使团明显感觉景国官员态度上的转变,在方略方面的协商方寸必争,但是离开了谈判桌那就化身成为了勤劳的小蜜蜂,端茶倒水伺候用餐,晚间还陪着游历京城,那叫一个服务热情宾至如归。
就是唯一的一点不好,就是庆国使团慕名已久的三楼十八坊这几日总是火情勘察,每次路过想要瞻仰一番,都被路口的衙邑以火情隐患劝阻,可看着里面灯火辉煌,人潮如织的景象不由地感觉这解释有些荒谬。
但又不能强行的闯过围挡进入吧?那岂不是让人家景国官员误认为庆国使团的官员饥色慕美?倒是小吃街的美食着实不错,每晚换着花样的吃喝,景国的官员对美食真是了解异常,藏在小巷街角的小摊食肆都能了如指掌。
据说这些小馆子可是号称没点饕鬄老客底蕴的美食家是找不到的,鸿胪寺里那个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