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压着内心如惊涛骇浪般的恐惧,恭敬地行礼:
“儿臣参见父皇。”
尽管他竭力让声音保持平稳,但仍难掩那微微的颤抖,如同秋风中瑟瑟抖的残叶。
拓跋珪冷冷地注视着他,沉默了许久,才缓缓开口,声音低沉而冰冷,仿佛从九幽地狱传来:
“朕此番出征后燕,在外征战日夜操劳,历经无数艰难险阻。
你这段时间究竟身在何处,都做了何事?”
拓跋珪一边说,一边手指有节奏地轻轻敲击着扶手,每一下都仿佛重重地敲在拓跋嗣的心上,让他的心随着那节奏剧烈跳动。
拓跋嗣赶忙俯身,小心翼翼地回答:
“父皇,儿臣一直严守本分,片刻未曾踏出都城半步。
每日都在东宫勤奋研读典籍,从历代帝王治国理政的智慧中汲取养分,同时密切关注着朝中的动态,一心盼望着父皇凯旋而归,能为父皇分忧解难。”
拓跋嗣回答时,头低得几乎要贴到地面,不敢直视父亲那如炬的目光。
拓跋珪冷哼一声,眼中满是毫不掩饰的怀疑:
“哼,你倒是显得勤勉。
那朕问你,后燕国内大乱如此机密之事,你是如何得知的?莫不是有人故意透露给你,妄图借此扰乱朕的军心?”
拓跋珪眼神愈锐利,仿佛要将拓跋嗣看穿,探寻出他心底最深处的秘密。
拓跋嗣微微抬头,努力让自己的目光显得镇定从容,缓缓说道:
“父皇,儿臣偶然在市集遇到几位从后燕来的商人,听闻他们私下谈论后燕局势动荡不安,心中忧虑万分,便多与他们交谈了几句。
想到此事或许对父皇的战事有益,不敢有丝毫耽搁,立刻派人将消息传给父皇。”
拓跋珪眉头紧皱,眼神犀利得如同猎鹰,紧接着毫不留情地逼问:
“你说自己一直安分守己,那这段时间,你都与朝中哪些大臣、军中哪些将领有过接触?别以为朕对你们私下的行径一无所知!”
拓跋珪的声音提高了几分,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如同洪钟般在宫殿中回响。
拓跋嗣心中猛地一紧,但脸上依旧强装镇定,赶忙说道:
“儿臣一心向学,与朝中几位德高望重的老臣探讨过学问,他们学识渊博,见解独到,儿臣受益匪浅。
至于军中将领,儿臣深知父皇治军严谨,纪律严明,岂敢随意结交。
只是有次在城中偶然遇到几位将领,出于礼貌简单寒暄了几句,绝无任何不当之举。”
拓跋嗣说完,额头早已布满了细密的汗珠,顺着脸颊滚落。
拓跋珪冷笑一声,突然话锋一转,如同利刃般刺向拓跋嗣:
“你与你母亲刘夫人的族人可有往来?朕听闻刘氏一族近来动作频繁,莫不是与你暗中勾结,妄图谋夺朕的江山?”
拓跋珪死死盯着拓跋嗣,眼中闪过一丝令人胆寒的杀意。
拓跋嗣心中“咯噔”
一下,深知此问题关乎生死存亡,深吸一口气后,尽量让自己的声音保持平稳:
“父皇,儿臣一直谨遵父皇教诲,与母亲族人始终保持着适当的距离,不敢有丝毫逾越。
只是偶尔书信问候,关心长辈们的安康,绝无任何谋逆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