刹那,我的心脏也跟着骤然悬停!
那个背影,毫无征兆地,极其轻微地晃动了一下。
不是走动,不是转身,更像是……一个被风吹动的纸人,或者,一个信号不良的电视画面里出现的短暂抖动。
只有零点几秒,快得几乎让人以为是错觉。
但就在那瞬间的晃动中,我捕捉到了一丝异常——她旗袍右侧腰身处,那原本应该是平整的布料,似乎突兀地洇开了一小片深色的、不规则的污迹。
那污迹的颜色,在昏暗的光线下,呈现出一种令人心悸的、近乎凝固的暗红。
寒意瞬间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
那不是错觉!
绝对不是!
“沙沙……”
粉笔划过黑板的声音再次响起,依旧那么单调、规律,仿佛刚才那诡异的晃动和那片可疑的暗红从未出现过。
那个穿着旧式旗袍的背影,依旧安静地伫立在黑板前,专注地书写着我看不清的内容。
“陈默?还没锁好?”
一个熟悉的声音带着疑惑从走廊拐角传来,是隔壁班刚做完值日的同学。
那声音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眼前的景象瞬间像被打碎的镜子般崩裂、消散!
熟悉的崭新教室再次填满视野。
我猛地抽回几乎冻僵的手,钥匙“哐当”
一声掉在地上,在寂静的走廊里出刺耳的声响。
我大口喘着粗气,背靠着冰冷的墙壁滑坐下去,浑身都在不受控制地颤抖。
冷汗顺着额角滑落,滴进眼睛里,带来一阵刺痛。
“喂,你没事吧?脸色这么白?”
同学走了过来,关切地看着我。
我张了张嘴,喉咙里却像是堵了一团浸透冰水的棉花,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只能艰难地摇了摇头,弯腰捡起地上的钥匙,手指抖得几乎握不住。
第三次值日,恐惧依旧如影随形,但那份灼烧般的好奇,已经彻底压倒了恐惧,甚至带上了一丝近乎疯狂的执拗。
我像个准备踏入未知战场的士兵,提前开始“武装”
自己。
手机,充满电,调到静音模式,紧紧攥在汗湿的手心,摄像头的位置被我的拇指无意识地反复摩挲着。
我还特意带了一小截粉笔头,是美术课剩下的,白色,和那个“她”
用的一模一样。
我将它藏在裤兜深处,仿佛握着一个能与异界沟通的信物,又像一个可笑的护身符。
黄昏的暗影再次如约而至,缓慢而坚决地吞噬着走廊的光明。
空气里弥漫着一种尘埃落定后的寂静。
我站在熟悉的门前,钥匙插入锁孔。
这一次,我没有立刻抬头,而是先深吸了一口气,强迫自己剧烈的心跳稍微平复一些。
然后,带着一种近乎献祭般的决绝,我猛地举起了手机,摄像头对准了门框上方的玻璃窗,同时,我的目光也穿透了那方寸之地。
破败的旧景瞬间覆盖现实。
那个穿着素色旗袍的纤细背影,依旧安静地伫立在黑板前。
她没有在书写,只是静静地站着,微微低着头,仿佛在凝视着刚刚写完的内容,又像是在无声地等待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