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杜延霖目不斜视,昂首迈出架阁库沉重的门槛。
门外等候的几名随行漕兵和文书见状,脸上都显出激愤,下意识地想上前,却被杜延霖一个凌厉的眼神制止。
他轻轻摇头,示意他们稍安勿躁,随后便在刘振彪和标营甲士的“护送”下,穿过了户部衙门幽深的庭院。
浙直总督衙门设在杭州,杨宜在南京属于是临时驻跸,故南京的总督署衙称行辕。
户部衙门到浙直总督行辕的路程并不远。
一行人出了户部角门,早已有总督行辕的马车和护卫骑兵在门外等候。
刘振彪不由分说,将杜延霖“请”上了一辆没有任何标识、但车厢宽大坚固的马车。
车轮碾过南京内城宽阔的青石板官道,发出辘辘的回响。
车帘低垂,隔绝了外面的景象。
约莫行驶了两炷香的时间,马车突然停下,车帘被猛地掀开。
杜延霖深吸一口气,整理了一下衣冠,从容地弯腰下了马车。
眼前是一座气象森严的府邸,高墙深院,朱漆大门洞开,门楣上高悬“钦命总督东南等处军务”的巨大匾额。
“杜秉宪,请吧!”
刘振彪冷哼了一声,做了请的手势,随后引着杜延霖直入浙直总督行辕的白虎节堂。
节堂内,甲士肃立两侧,气氛庄重而压抑。
浙直总督杨宜一身绯色蟒袍,端坐于紫檀大案之后,手中正执笔批阅着什么公文,神情专注。
直到刘振彪上前禀报,他才缓缓抬起头来。
“下官巡盐御史杜延霖,参见杨制台。”杜延霖依礼参拜,姿态恭谨。
杨宜放下笔,目光落在杜延霖身上,脸上竟毫无孙德海所述的暴怒之色,只是淡淡地抬了抬手:
“杜秉宪免礼。赐座。”
一旁侍立的亲兵迅速搬来一张圆凳。
“谢制台。”
杜延霖依言坐下,腰背挺直,目光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