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来不外乎这燕云十六州也,此瞒不住人,但北还有女真之强军,
南北相距不过四百余里地,南贼若念我燕云,岂能不与女真起爭夺如今是三方之局,我大辽自夹在中间,北有虎来南有狼,奋力一搏那是自然,但许也还有一些斡旋的余地———想来宋人,也惧北地女真虎狼之辈也!”“
果然,如此一语,天子耶律延禧面上的怒色立马去了几分,说道:“当去问什么”
李处温便道:“如今是三国之局,是围魏救赵也好,是唇亡齿寒也罢,终归要有话去说,便也试探一二——-若真是无可斡旋,也好一心谋战,便做两手准备。”
天子略微一想,慢慢点头:“那就做两手准备,一边去斡旋试探,一边备战南贼,只问,何人愿去斡旋,又调哪一部兵马备战”
不外乎捉襟见肘,北方还打个不停,正是中京大定府城池在围,各处对峙,
哪里轻易抽调得出兵马来
李处温立马先来一语:“臣愿为使节,走一趟雄州。”
天子点著头:“如此也好,那备战之事呢”
眾人自就去看萧奉先,萧奉先隱隱已是这朝堂之首,或者也不是隱隱,他就是。
萧奉先只在皱眉,他本也不是没兵没將之人,他家本也是有大军在手,昔日他弟弟萧嗣先魔下,那是兵多將广。
只奈何前几年,几番应战女真,被打得七零八落,而今,就剩下一点点残兵败將了,没了。
萧奉先还是开了口:“可调拨东路军兵马总管耶律余睹过蓟州,往南应战。
”
这话,李处温一听就是皱眉,他看了一眼天子,便是问了一语:“那耶律余睹,近来好似当真有几分惶恐不安,他若不来,当是如何”
“不来不来便拿他下狱治罪!岂敢不来本就是戴罪之身,不思戴罪立功,其罪可逃乎”萧奉先怒气不少。
李处温哪里又能不懂呢
这是萧枢相在借刀杀人,萧奉先岂能不知耶律余睹如今惶恐不安此番就好似设计一般,不来,那就是乱臣贼子,来了,那就是瓮中之鱉,打仗且打著,来日要拿捏,便是想怎么拿捏就怎么拿捏。
却是李处温心中更急,那耶律余睹而今本就惶惶,还如此逼迫万一当真投敌了该如何是好
萧奉先有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显然,萧奉先没有想过,只听萧奉先还拱手与天子来说:“陛下,余睹不是几番上书来说自己不曾有谋立之心吗此番正好试他一试,看他是不是真如陈情奏疏所言,当真如此忠义!”
天子耶律延禧,果然一语来:“那好,就照此策,李相公出使雄州,急调耶律余睹领兵南来备战宋贼。”
萧奉先脸上有那一闪而逝的笑容,便自拱手:“遵旨!”
李处温也跟著躬身去,许多事许多话,他著实说不来,也说不得,毕竟真正的权柄不在他这个汉官身上,如今之天子不说也罢。
他说不得许多话,说多了,不免也成了乱臣贼子,萧奉先在这燕京城里,那当真是只手遮天,不可性逆。
却也悲愴,此时此刻了,国破家亡就在眼前,却还有这些私斗,还想著借刀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