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
亲卫来报,“派出去的探子得了消息,说是三大势力首领,焦霸天和豹子、花二娘下午又在大帐里吵起来了,好像为了分焦霸天手上最后一点粮食。”
杜尚清点点头,嘴角微不可察地勾起一丝弧度:“知道了。传令下去,加强巡逻,不许任何人靠近黑鱼涧,也别主动挑衅。”
他要的,就是这种各怀鬼胎的混乱。
夕阳西下,将黑鱼涧的水面染成一片金红。
流民大营里升起的炊烟越来越少,偶尔传来几声争吵和哭嚎,在暮色里显得格外凄凉。
杜尚清转身走下将台,留下的命令简洁有力:“等。”
等流民的士气彻底瓦解,等他们的联盟分崩离析,等那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落下。
到那时,不用刀兵,不用洪水滔天,这场闹剧,自会收场。
他现在回去要准备一些资料了,在他看来流民大军已经挺不住了!
天刚蒙蒙亮,白松山防线的晨雾还没散,就见流民大军那边影影绰绰跑过来一队人。
为首的青年举着面黑旗,旗角被风扯得猎猎响,隔着老远就扯着嗓子喊:
“对面的官爷莫放箭!俺们是焦头领派来谈和的!有要事见你们长官!”
土墙后面的官兵握紧了手里的弓,目光齐刷刷投向将台。
杜尚清站在高处,那青年的喊话顺着风飘过来,字字清晰。
他看着对方那副急吼吼的模样,嘴角忍不住向上挑了挑。
——也是,头顶悬着那么大个“水塔”,换谁夜里都睡不安稳,能撑到第二天早晨才来谈判,已经算沉得住气了。
“让他们过来。”
杜尚清对身边的卫中吩咐,“告诉他们,真想谈,就派各家做得了主来,到我大帐里谈。”
卫中得令,转身噔噔噔跑下将台,站在拒马前扯着嗓子回话:
“我家将军说了,要谈就派正经代表来!
三家势力必须派出可以做主的代表,到中军大帐里说话。
装模作样,需要回头请示汇报的就不用来了!将军大人可没有时间陪你们拉大锯。”
那举旗的青年脸上一喜,忙不迭点头:“不敢不敢!我们头领都在后面呢!这就去请!”
说罢扭头对身后的人使了个眼色,两个后生拔腿就往流民大营的方向跑,身影很快就钻进了那片黑压压的人群里。
晨雾渐渐散去,阳光穿透云层照在防线上。没过多久,流民潮中果然又钻出来几个人来。
为首的是位身着灰白色长袍的男子,瞧着是副读书人的模样。
此人身形单薄得仿佛一阵风就能吹倒,手里却执着一把铁骨折扇,扇骨磨得锃亮,想来是常拿在手中把玩的。
他刚站定,身后便跟上一位高大后生,背上斜插着一把阔刃大刀,刀鞘上的铜环随着动作轻轻晃动,发出细碎的声响。
那后生双目圆睁,紧紧护在那读书人侧后,目光如鹰隼般警惕地扫视着四周,仿佛稍有异动便要拔刀相向。
紧接着走出来的是位白面微须的青年,一身利落的短袖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