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茸茸的喜爱取代。
他几乎是立刻甩开了萧彻的手,动作之快让萧彻都愣了一下,像一阵风似的冲了过去,小心翼翼地将那团暖烘烘、软乎乎的兔子抱了起来,搂在怀里,用脸颊亲昵地蹭着雪团柔软蓬松的皮毛。
雪团似乎也很享受主人的亲昵,在沈言怀里舒服地调整了一下姿势,出细微的咕噜声,粉红的小鼻子一耸一耸。
萧彻站在原地,看着谢清晏抱着兔子,脸上洋溢着纯粹快乐的笑容,那笑容甚至比对着壮丽山河时更加放松和毫无保留。
这本该是令人欣慰的一幕,然而……
萧彻的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深邃的眼眸盯着沈言怀里那团雪白,眼神复杂。
那里面,有无奈,有纵容,但更多的是一种……难以言喻的、极其幼稚的、名为“不爽”
的情绪在翻腾。
萧彻看着面前的一幕这碍眼的小畜生!
他清楚地记得,当初要不是谢清晏指着这小东西,用那双湿漉漉的眼睛无声地说“它像我”
,他堂堂九五之尊,怎么可能容忍一只兔子在御前……不,是天天在清晏眼前晃悠?还登堂入室?
吃醋,一种极其陌生又极其强烈的情绪,在萧彻心底咕嘟咕嘟冒着泡。
他贵为天子,坐拥四海,此刻却对一只兔子产生了强烈的领地意识和……嫉妒?
沈言抱着雪团,心满意足地转过身,正好对上萧彻那双盯着雪团、眼神晦暗不明的眸子。
那眼神再熟悉不过了,沈言莫名地打了个寒颤,感觉怀里的雪团好像突然变成了什么待宰的猎物。
他下意识地把雪团抱得更紧了些,用眼神护犊子似的瞪着萧彻:不许打我家兔兔的主意!
萧彻接收到沈言护食般的眼神,微微一怔,随即那点不爽的情绪被一种更深沉的情绪覆盖——无奈,以及一种近乎纵容的认命。
罢了。
他缓缓吐出一口气,眼神恢复了惯常的深邃平静,只是那平静下,依旧藏着一丝对那雪白毛团的不待见。
他迈步上前,走到谢清晏身边,目光却落在谢清哥被太阳映照得格外柔和的侧脸上。
只要眼前这人开心,笑得如此毫无阴霾,便是好的。
一只碍眼的兔子他忍了那么久再忍一次也没事。
他伸出手,这次没有去抢兔子,而是极其自然地、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力道,揽住了谢清晏的肩膀,将他连人带兔一起,半拥半推地带向主楼。
“玩了那么久,该用早膳了。”
萧彻的声音低沉平稳,仿佛刚才那个用眼神凌迟兔子的幼稚鬼从未存在过。
沈言抱着温暖的雪团,靠在萧彻坚实的手臂上,感受着夕阳最后的暖意和身边人无声的纵容,一种奇异的、混杂着温馨与小小无奈的暖流,悄悄淌过心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