性地在眼眶里打转。
手腕的酸胀、胃里的翻腾、身体的难受,加上对萧彻这无理取闹、迁怒他人的暴君行径的委屈和愤怒,瞬间冲垮了他的理智。
不行!
再这么颠下去,我非吐在车里不可!
而且手腕真的要断了!
这暴君不讲道理!
电光火石间,一个大胆的念头闪过——硬碰硬不行,那就……来软的?试试这暴君吃不吃这套?
他猛地抬起湿漉漉的眼睛,眼眶泛红,里面盛满了生理性的泪水、委屈和不加掩饰的控诉。
他不再试图挣脱萧彻扶着他的手,反而就着这个半扑在他怀里的姿势,微微仰起脸,用那只手,轻轻拽了拽萧彻玄色常服的袖口。
力道很轻,带着一种小心翼翼的、近乎可怜的示弱。
然后,沈言微微张了张嘴,虽然不出声音,但那口型清清楚楚,带着极致的委屈和哀求:
「疼……晕……」
他另一只手还捂着自己被撞红的鼻尖,眉头痛苦地蹙着,脸色苍白,额角甚至渗出了点点冷汗,整个人看起来脆弱又可怜,像只被狂风暴雨摧残过的小兽,急需主人的庇护和安抚。
萧彻所有的怒火和醋意,在撞进谢清晏这双含泪控诉、委屈巴巴的眼睛时,如同被一盆冰水兜头浇下,“滋啦”
一声,瞬间熄灭了!
那声无声的“疼……晕……”
像一根细针,精准地刺中了他心底最柔软、最无法抗拒的地方。
看着谢清晏煞白的小脸,捂着鼻子的可怜模样,还有那因为晕眩而微微颤抖的身体,萧彻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了一下,又酸又疼!
什么林牧野!
什么加回宫!
什么醋意滔天!
在这一刻统统被抛到了九霄云外!
他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清晏不舒服,他疼他晕车了,都是朕害的。
“停!
慢下来!”
萧彻几乎是吼出来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急切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对着车外厉声命令,“王德海!
传朕旨意,车队缓行!
务求平稳!
谁敢再颠簸一下,朕要他的脑袋!”
“是!
是!
陛下息怒!
缓行!
缓行!”
王德海在外面吓得魂飞魄散,连滚爬地嘶声传令。
外面又是一阵人仰马翻的传令和调整,急促的马蹄声和车轮滚动声如同被按下了慢放键,迅变得缓和、平稳。
车厢的颠簸感瞬间减轻了大半。
萧彻这才松了口气,所有的注意力都回到了怀中的谢清晏身上。
他小心翼翼地松开钳制的手,转而用温热的大掌,无比轻柔地覆上谢清晏捂着鼻尖的手背,声音是前所未有的低柔,带着浓浓的心疼和自责:“撞疼了?让朕看看……是朕不好,吓着你了。”
他试图拉开谢清晏的手检查他的鼻子,动作轻柔得像是对待稀世珍宝。
另一只手则自然而然地环过沈言的腰,将他更稳固、更舒适地圈在自己身侧,让他能靠着自己,减少晃动。
沈言被他这突如其来的、一百八十度大转弯的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