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旁的兵士一个个倒下,有的被金军的狼牙棒砸中头颅,脑浆迸裂;有的被长矛刺穿胸膛,鲜血喷涌而出,却仍死死抓住金军的兵器,为同伴争取时间。
激战持续了一个时辰,张捴的力气渐渐不支,长刀的重量似也越来越沉。
他的左肩被一名金军兵士的长刀砍中,甲胄被劈开一道口子,鲜血瞬间涌出,染红了他的半边身子。
他踉跄着后退一步,却被身后的城垛挡住,眼看那名金军兵士的长刀又要砍来,一名年轻的兵士突然扑上来,用身体挡住了这一刀,长刀穿透了兵士的胸膛,鲜血溅了张捴一脸。
“将军,活下去……守住滑州……”
年轻兵士的声音微弱,眼中却满是期盼,说完便头一歪,没了气息。
张捴抱住兵士的尸体,眼中的血丝愈浓重。
他猛地站起身,抓起地上的断刃——那是宗泽交给自己的阎中立的遗物,此刻刀尖虽钝,却似有了生命。
他朝着金军阵中冲去,断刃刺穿了一名金军将领的喉咙,鲜血顺着矛尖滴落,溅在他的脸上。
“杀!”
张捴嘶吼着,声音沙哑,却依旧带着不屈的战意。
他如同一头受伤的猛虎,在金军阵中厮杀,断刃一次次刺穿敌人的身体,自己也被敌人的兵器一次次击中。
他的腿被长矛刺穿,行动愈迟缓;他的胸口被狼牙棒砸中,喷出一口鲜血,却依旧死死握着断刃,不肯倒下。
金军兵士见他如此勇猛,心中也生出了惧意,纷纷后退。
张捴趁机朝着城下望去,却见金军的援兵还在源源不断地赶来,而城头上的宋军兵士已所剩无几,有的甚至拄着兵器,站都站不稳了。
他知道,自己今日怕是难以幸免了。
他抬手抹去脸上的血水,目光望向东京的方向,心中默念:“宗公,王将军,末将尽力了……滑州……怕是守不住了……”
就在这时,一名金军将领从背后偷袭,狼牙棒重重砸在张捴的后背上。
张捴闷哼一声,喷出一口鲜血,手中的断矛掉落在地。
他缓缓转过身,看着那名金军将领,眼中没有丝毫惧色,反而露出一丝冷笑。
“大宋的疆土,岂容尔等放肆!”
张捴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朝着金军将领扑去,双手死死掐住他的脖子。
金军将领挣扎着想要推开他,却被张捴的力气震慑,渐渐没了动静。
张捴松开手,身体晃了晃,最终倒在城头上。
他的目光依旧望着东京的方向,嘴角带着一丝欣慰的笑容——至少,他没有退缩,没有辜负宗泽的信任,没有辜负大宋的百姓。
城头上的厮杀声渐渐平息,只剩下雨水敲打甲胄的声音。
滑州城的上空,乌云密布,似在为这位战死的将领哀悼。
那柄断刃静静躺在张捴的身旁,矛尖上的血锈被雨水冲刷,却依旧泛着淡淡的红光,如同一颗永不熄灭的火种,见证着大宋将士的血性与忠诚。
残阳如血,泼在滑州通往东京的官道上。
马蹄声碎如惊雷,五千玄甲骑兵卷起的黄尘,竟将暮色都染成了赭色。
王棣勒住胯下照夜白,银甲上的狮吞肩在残阳下泛着冷光,他抬手抹去额角的汗水,指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