锈已凝成紫黑,刀杆上还沾着他的血。
王棣蹲下身,轻轻掰开张捴的手,指节因僵硬而出轻微的脆响。
张捴的脸已无血色,双眼却未闭,目光望着东京的方向,嘴角还带着一丝倔强的笑意。
王棣将自己的玄色披风解下,小心翼翼地裹住张捴的遗体,动作轻得像怕惊扰了沉睡的兄弟。
他抬手抹去张捴脸上的血污,指尖触到他冰冷的脸颊,突然想起出前张捴曾拍着他的肩膀说:“王将军放心,末将定守住滑州,等你来了,咱们喝一杯烧刀子!”
如今酒未喝成,人却已阴阳两隔。
“将军!
金军来了!”
张铁牛的呼喊突然响起,王棣猛地抬头,只见北方的地平线上,黑压压的金军如潮水般涌来,“铁浮屠”
的重甲在暮色中泛着冷光,马蹄声震得城头都微微颤。
金军阵前,一名将领挥舞着狼牙棒,高声呼喊着什么,虽听不懂女真语,却能从他的语气中感受到嚣张与不屑。
王棣站起身,将虎头湛金枪从马鞍旁取下,枪尖在暮色中泛着冷冽的光。
他扫过身后的五千骑兵,声音如洪钟般响彻城头:“弟兄们,张将军为守滑州战死,今日咱们便为他报仇,为滑州的百姓报仇!
金军虽悍,可咱们身后是大宋的疆土,是东京的百姓,今日要么胜,要么死,绝无退路!”
五千骑兵同时举起兵器,玄甲碰撞声、兵器出鞘声交织在一起,如同一阵惊雷在城头炸响。
王棣挺枪跃马,照夜白长嘶一声,四蹄翻飞,朝着金军阵中冲去。
虎头湛金枪如白蛇出洞,枪尖挑落第一个冲来的金军骑兵的头盔,那骑兵惨叫着坠马,枪缨上的红穗溅满鲜血。
他勒马转身,枪杆横扫,将三名金军兵士连人带枪扫倒,马蹄踏过他们的尸体,溅起的血珠落在他的银甲上,如红梅绽放。
金军的“铁浮屠”
果然凶悍,人马皆披重甲,寻常箭簇射上去只出“当”
的脆响。
王棣目光一凝,想起《武经总要》中“攻敌之短”
的批注,高声下令:“左翼骑兵迂回,射他们的马眼!
右翼弓箭手,瞄准金军甲胄的缝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