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秀莲回到屋里,整个人往床上一躺,骨头缝里都透着一股舒坦劲儿。
一场酣畅淋漓的追打,非但没让她感到疲累,反倒将前世郁积在胸口的那口恶气,又吐出去不少。
四肢百骸里窜动着一股暖流,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清晰,都要凝实。
她现在彻底想通了。
对付这窝没心没肺的畜生,讲道理和掉眼泪,是这世上最没用的东西。
你把他们当人,他们就把你当可以随意作践的牲口。
你把他们当牲口,他们反倒能学着直立行走,装一装人样。
至于王建民那条小白眼狼在琢磨什么,她懒得费神去猜。
那小畜生骨子里就烂了,前世能为几个赌债把亲妈往死路上逼,这辈子难道还能被一顿打就给打好了?
做梦。
不过没关系。
她有的是时间,也有的是耐心。
就当熬鹰了。
不把他那身贼性、懒骨头、外加阴毒的心思彻底磨平了,这事就不算完。
眼下,她更关心的,是她的萝卜干大计。
钱秀莲翻身坐起,找来纸笔,脑海中那张尘封已久的秘方,正一点点变得清晰。
萝卜要选皮薄肉脆的青萝卜,洗净,不必去皮,切成指头粗细的长条,再晾晒到七八成干。
最要紧的,是那锅秘制酱料。
辣椒要用朝天椒,取其烈。
花椒的是汉源的大红袍,取其麻。
八角、桂皮、香叶……还有几味祖上传下来,连她都叫不上名字的香料。
这些东西,村里的小卖部可凑不齐,看来必须抽空去一趟县城。
钱秀莲正埋头规划,院子里忽然响起了动静。
是扫帚划过泥土地面的“沙沙”声,带着一种有气无力的节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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