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拔营之时,花非若另遣了一队人马将叛贼容瑛押往长容,交由撼铁军与沧城军看守,待归京之后再作定罪。
八月中旬,女帝之军抵达白风城,与朝云兵马会军一处。
此番受遣而来的朝云将领韩尹,昔日亦是慕辞麾下亲随之将,又与其兄长韩申曾蒙慕辞知遇之恩方得免除役罪,是以自慕辞和亲月舒以来,他们兄弟二人皆对慕辞挂念甚矣,故而此番他奉命前来佐战月舒,自然也颇为期盼能趁此良机探望慕辞。
两军约定两日后一同启程前往不应城后,便各自守营休息。
两国大营同驻于白风城下相邻而望。
傍晚时分,花非若趁着一番清闲与慕辞于大营之西赏看漠海日落,正见天边一道残阳血红时,花非若听见不远处传来了呼喊之声。
“殿下!”
“燕赤王殿下!”
花非若先而转眼瞧去,就见那方朝云军营外是此番领军的年轻将领在朝这边呼喊。
“那位将军是你的熟人吧?”
“嗯,先前亦在悍狼营中供职。”
“过去和他打个招呼吧,我在这等你。”
韩尹远远瞧见慕辞向他这方走来,高兴的冲殿下招了招手,便小跑着先迎上前去。
“殿下!”
“许久不见,你兄长可还安好?”
“我们一切都好,兄长也仍驻守于朔安如常,却不知殿下在月舒如何?”
瞧了那方慕辞与故人相谈甚欢,花非若便收回眼来,继续瞧着天边残阳缓缓沉入地平线。
虽然慕辞从来不说,但他却明白,慕辞心里始终还是挂念着故国。
过去与韩尹简单问候了几句,大体也知如今朝云朝中是何情状后,慕辞便与之道辞回到了花非若身旁。
是时残阳尚有一线余晖浮于地表,夜色却已漫天铺过,营中也已火光照明。
“难得见面,不多聊几句吗?”
“如今我已不在朝云,见面寒暄后便也无多言可聊。
何况两营之间也不宜耽搁太久。”
果然与他这个半途换芯的女帝相比,还是土生土长在这个时代的慕辞要更谨慎得多。
与故国之人见过一面的慕辞眉眼间似总有愁重之色,回往军营的一路间,花非若总想问他是不是想要回到朝云,如此一句问语几回攀上唇边,却都终被他忍了回去。
若论私心的话,他当然是希望慕辞能一直留在自己身边。
也许他这样说出来慕辞也不会拒绝他,可若真是如此,他也就成了他的束缚。
思来想去,花非若到底还是弃去了问他关乎于此去留的问题。
还是随缘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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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日之后,两国之军向北面的不应城浩浩而进。
不应城在这漠海中避世独立数百年,这还是头一回遭大军围袭。
而之所以能临逢此难,说到底还是城主钟无期好高骛远,竟妄以江湖之城谋立国之名,甚为此与谋叛的诸侯勾连,最终惹至两方大国之军临至城外。
至此,城中多年内斗终于在这一刻胜负分明,一时之间钟无期众叛亲离。
于是在两国大军抵达城下的前一日,城中帮众顺同段也一起,将钟无期围杀于宅堂之中。
八月廿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