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悠死后,容萋便与林轸同入长容收复了此城,而后便原地待命等候女帝归来。
女帝前往不应城之前,遣人将在漠海乱葬岗抓住的逆贼容瑛先行押至长容,而长容城中未设牢狱,容瑛便只能先关押在城外军营中,由士兵看守。
九月初旬,凛州荒燥之境中暑气未消,长日枯晒之下容瑛靠坐在囚笼之中昏头无力,便是想闭眼避之,烈日之晖亦强映得她视线赤光灼灼。
她灼苦煎熬着,昏昏沉沉之间那阳光却突然被拦了一暗。
容瑛睁眼瞧去,见是身披银甲的容萋正站在笼门之外。
瞧见容萋,容瑛诧异了片刻。
见她睁眼,容萋便又上前了一步,隔着囚笼将一只水袋递了进来。
容瑛愕然瞧了她一眼,方才迟迟过来接过了水袋。
给了她水袋之后,容萋便仍然一言不的转身而去。
“终于为你母亲报了仇,你心中……该很畅快吧?”
容萋听言止步,似有何言欲答,却终是良久未语,也未回头看她,就这么离开了。
容瑛扶在笼栅边瞧着她的身影远去,心中五味杂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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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国中内乱自去年十月女帝前往茺湖与中原天子会盟为始,至今时已足一载。
每逢国生大事,总当设以祭礼以慰鬼神上天。
南归途中,花非若便选了寒漱山为此番祭礼之地。
寒漱山与月舒国都所依御淆山一脉相连,而其山势却更为险峻,一道孤峰耸立入云。
其山南面峰缓夹谷纳川,山势如青瀑翠流涌归平原,而其北面却陡为一面斧凿般的凌锐之势,如屏如壁般当临于那千里荒地。
大军南渡北寒川后,女帝便在其南面白鸮峰设坛为祭。
这白鸮峰乃是寒漱山上最为平缓易登的一处山峰,于此峰间,高可仰望云远绝峰,于下亦可俯瞰江川平原阔景。
女帝携随行诸将同登山峰之上,设坛临崖而祭,夜间便驻营山上,而大军则候驻于山麓。
行军奔波最是劳苦,是以除作战之外,最令慕辞牵念的便是花非若的身体,却好在这段时日以来,他都未生那血溃险状。
祭礼之后本该归营休息,花非若却于夜间又趁无人之时回到了那设坛的崖边。
寒漱山的风水纳藏大势而有吞吐,阳显柔而阴藏锋,于君王而言乃是一处设墓的绝妙之所,乃可为荫庇后世之宝地。
所以早在他登基之初,这里就被选为了他的地寝之所,建造至今已然完工。
花非若独自一人悄悄来到祭坛边,白日里祭礼所供的香火还积灰鼎中,他就站在那供桌旁抱着手往山的西面打量。
寒漱山中林深影重,慕辞早找见了他的身影,却是想看看这家伙到底想干什么,便藏身在一旁树影中先悄悄观察。
由此处山崖向西瞧去,正可见瞧见设他陵墓的那方山壁,凭着月光洒照,花非若尚能瞧见些许檐影半显于崖壁叠影之间。
花非若望着那方微微出神之间,忽闻拂过耳边的风声里夹来了些细微的响动。
趁他出神之际,慕辞已悄然来近到他身后,眼看就将偷袭成功,花非若却在此时回过头来,慕辞足下步法一变,迅然错开身去避开了他的视线。
然动静至此花非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