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时,他满心以为自己将会是她的夫郎时,她却转身聘了他人为夫。
那一刀深刺心扉,至今思来依然耽痛难释。
于是后二十年,他们虽仍同在京中,却直到今日之前一面都不曾见过。
吕奉仍然不愿挪开视线的将她细细打量,而这样的目光也不会让她觉得是失礼之举。
“殿下一点都没变……”
他勉颜笑着终于将目光垂了垂,随后又抬眼瞧去,而问:“那殿下瞧我变了吗?”
“都变了……”
花栩淡然一应,回头示意瑾瑜搬来了两把椅子,便在这沉暗又溢满了血腥气的牢间里与他相对而坐。
“女帝将你审查之状,我已大约知晓。
你如此费尽周折的传书与我,是为此事?”
若是为牢中此事的话,于她倒也不算为难。
毕竟她知道花非若心肠不硬,只要她开口劝言,或许他也会看在丞相以死代功的份上恕其遗夫一命。
“此局我已彻败无疑,这么多年来生死亦非执念,那封信也只是求个死而无憾罢了。
我此一生到底是放不下殿下了……所幸殿下还肯来见我这一面。”
花栩微微蹙眉,也叹了口气,“昔年之事,我确是……也有对不住你之处,可情之所出莫知其缘,多年来……我终只视你为友……”
“未承婚约,情守中礼,即便仅视为友,若没有他的出现……”
话说至半,吕奉自己也作荒唐一笑,摇了摇头。
“他离去也有二十多年了,殿下可还记得他吗?”
“一刻不曾忘过。”
吕奉浅抿一笑,轻言叹讽:“看来我与殿下到底还能算是一种人。”
“你今日寻我来,就只是想说这些。”
“此外还有什么可说呢?”
花栩默然,些许无奈的叹了口气,蹙眉又道:“上官为你之妻,她的灵柩今日方入京中……”
“她是我的妻,却从不是我的心上人。
人既已死,前尘断却,在她生前我已恪尽夫职,并无所愧。
而今我也将死,尚有何言不得一诉?”
“我倒是也想问问,你成那云湘楼,行此诸多谋罪之事,到底所求为何?”
“为了再入殿下之眼。”
花栩诧然难以为信,“什么?”
吕奉自讽一笑,看着花栩,“不过痴儿之念,一腔愚妄!
假若昔年殿下纳了我,我便心甘为后府之郎,打理内务足可满念……可殿下弃了我……我便有念想叫殿下后悔,更想让殿下明白,我才是那个有资格与你并肩的人!”
剖心痴言至此,他自也觉着荒唐至极。
“而今看来,到底还是我败了……我既胜不过萧长英,也胜不过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