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云那边传来了一道惨烈战讯,南海泊云港被袭,在维达主舰的强攻之下,整港守军尽灭。
港关失守,南境沿海诸镇受殃,维达兵登陆后便屠城立威,百姓死伤惨重,战境一片惨烈。
是时女帝正与诸将议于尉城,商讨着海防重筑之事,却闻此讯,众议又起。
是夜一场微雨浇生了秋意凉凉,慕辞独站在临东的城墙上,瞧得见远近天边的一道海色,却映天间絮云稠暗,一派压抑之景。
慕辞本出着神,雨落纸伞的簌簌声却近来惹了他回神。
花非若撑伞为他遮住了落雨,也同他并肩而立,一同眺望远处静谧的夜海。
慕辞的心事总不必说,他也能明白,持默间却是在斟酌着言辞。
“想来你应当也有和我一样的感觉吧?”
慕辞转眼瞧他,欲言又止。
“原本维达初至之时,我们都单纯的以为他们只是换了目标而已,却今见其初战朝云便直接遣出了主舰,我才突然明白过来……”
慕辞唇隙微启,却是欲言又止,而花非若亦转头来瞧着他,温声而道:“维达一定早就探知了月舒与朝云友盟之状,故而此来先行离间之术。”
尽管花非若如此说,慕辞心里却还是很难宽怀。
朝云与维达交战多年,双方实可言为知根知底。
虽然他没有与阿瑞拉正面相争过,却熟知摩亚达也是个擅弄人心的猎手,想来他便也是料定了镇皇会有坐山观虎斗的念头,方才玩了这么一手左攻右突。
维达初至一道猛攻便叫月舒失了沧城军,加之先前女帝几番向朝云求援而镇皇却始终搪塞不理,如今维达刀锋一转杀向了朝云,其国又有何颜再向月舒求援呢?
慕辞心中压沉,听得此言更是长叹,“维达毕竟还是朝云的宿敌……”
花非若落眼打量了他紧蹙的眉头,又细细留察了他淀满愁色的眼神片刻,笑着抬手来轻轻揉了揉他的眉。
“维达的野心怎么可能仅止于一方朝云?既然我们明知这是敌人奸计,岂能陷其圈套,只是眼下没了沧城军,要想从海路援往倒是不易。”
尽管慕辞心里早也猜到花非若大约不会采取如镇皇一般作壁上观的举动,可当真的听见他如此所言时,慕辞心中还是不免讶然。
花非若一转眼便见慕辞正以一番五味杂陈又显然为怔的神情打量着自己,不禁笑了,“怎么这个表情看着我?难道你以为我真的要怀怨不管吗?放心啦我没这么小肚鸡肠。”
花非若用撑伞的手将他一臂搂住,“虽然你老爷子之前有些做法确实惹我生气,不过眼下情况紧急,我暂且不与他计较,待战事了结之后再算账不迟。”
不管什么时候,花非若总是巧凭一语便能解他郁结心事。
慕辞转身来环住他的腰,头一偏靠在他的肩头,心中对他的依恋如静潮绵绵,“我已不知,自己该如何才能回报于你……”
花非若轻将眉梢一挑,不知他这“回报”
之言从何说起。
“就是不让你还,好好欠着!”
他俯在慕辞耳畔,柔息轻缠又道:“乖乖陪在我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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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海失守、沿海百乡遭戮之讯传入朝临之时,久居皇位平静了多年的镇皇亦在一时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