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了平静持稳,更也才后知后觉的明白过来,这次维达玩的又是多么阴险的一招!
君位悬剑之下,他料想过太多能令自己致败的因素,却偏偏还是在这“渔翁之利”
的诡诱之下被自己狂妄的野心迷惑,作了一个几乎将整个朝云推入水深火热的错误决定。
但是他作为一代马背上杀出的君王,骨子里的血气也绝不许他坐等宰割。
于是隔日朝会之上,镇皇便宣布了自己亦将亲征的决定。
却于朝后,相国与太子便先于朝中一班文臣追进了正阳殿急言劝之。
“泊云港所守乃是入南方中境平原之关!
而今却被维达一攻而破,眼下那群蛮匪已然杀入平原之间,一旦破了东杞便可直入深地!
此前无关再守,便任之北上杀进朝临?”
镇皇气急拍案,既怒自己大意而失战机,更怒国中走了慕辞之后便再无能独当此战的勇将。
“平日里纸上谈兵说得一个比一个起劲,而今终于来了强敌,朝上那几个武将……”
话至此时,镇皇又怒起一时语止,“那些个武将,一个个比鹌鹑还安静!
这便是朕国中尚武之风?”
镇皇冷笑归座,“连朕那嫁入后宫的公主都有血战之勇、殉国之志!
堂下那些个个七尺男儿竟然战事之前连话都不敢说!”
“周由川你说说,当此之状,朕若不往,这朝中还有谁敢上前线?”
被问的周容亦为忧重而紧蹙双眉,但是镇皇如今已年过半百,纵然一身锐气不免,身子却也吃不消如此险敌之战。
于是周容还是深思熟虑着拱手向前正欲开口言劝,而旁边的太子却更先他一步跪礼请令:“儿臣愿往!”
周容愕然。
镇皇默然瞧了慕柊片刻,迟然犹疑,“你去?”
慕柊叩于地,“社稷之重不可一日无主,愿父皇虑及圣体安康莫往前线!
是以儿臣愿代父皇出征!”
镇皇稍稍沉下口气来,歪了身子靠住扶手,审视着他,“维达非同于等闲之敌,你从未上过战场,与之相抗怕是勉难。”
慕柊仍然顿于地,心中于此无比坚定,“凡世上之务皆有取初,回想五弟昔年初登战场之时甚未笄礼,又初战颉族之时也不过弱冠之龄,便是如此亦凭守国之念战成而归。
儿臣虽不及五弟才高,而今护国之念却绝不亚之!”
虽然慕柊从不是镇皇心中最喜爱的皇子,却也向来认可他的才能。
故而听之一番剖情之言,也为之正念所感,于是点了点头,“好,还不愧为朕的太子。”
直到听得父皇这一句,慕柊才终于稍稍松了口气。
“既如此,今番便由朕的太子、朝云的储君代朕出战维达。
也希望你不要叫朕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