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这场较量,远比他想象的要艰难。
而沈穗儿,已经不再看他,专注地看着墙角搬运食物的蚁群,唇角似乎有一丝极淡的、难以察觉的弧度。
羞辱?这点小把戏,不过清风拂山岗罢了。
她只是在等,等一个时机,等一个破绽。
毕竟,越是愤怒失控的对手,暴露的弱点便越多。
藏情之神出鬼没,似乎对这冷宫了如指掌,总能找到她。他的羞辱不像那些妃嫔流于表面,而是带着一种刻骨的恨意和……一种扭曲的关注。
有时,他会突然出现,将她好不容易从井里打上来准备洗漱的清水一脚踢翻。
有时,他会“好心”地带来一些精美吃食,却在她面前缓缓倒在地上,笑着看她:“求我啊,求我就给你。”
有时,他只是在深夜站在她破败的窗外,用那种冰冷又炽热的眼神盯着她,直到她惊醒,浑身冷汗。
种种迹象都在说明他不是凡人,现在她绝不能轻举妄动。
沈穗儿始终以不变应万变。面对他的挑衅,她或是无视,或是用那种四两拨千斤的话顶回去,每次都成功激得他暴怒,却又不敢真的下死手,他似乎打定主意要慢慢折磨她。
这夜,风雪交加,劣炭烧尽,寒气透骨。
沈穗儿蜷在单薄的被褥里,冷得牙齿打颤。
门被无声地推开,藏情之披着一身寒气走进来,狐裘厚重,风采依旧。
他走到床边,居高临下地看着瑟瑟发抖的她,嘴角勾起残忍的笑意:“冷吗?”
沈穗儿闭眼不语。
他俯下身,冰凉的手指划过她的脸颊,激起一阵战栗:“求我。求我,或许我会赏你一件狐裘。”
沈穗儿睁开眼,因寒冷而声音微颤,眼神却丝毫不显怯弱:“藏公子的裘皮,怕是裹着太多见不得人的前尘往事,我嫌脏。”
藏情之眼神骤然阴鸷,他猛地掐住她的下巴:“沈穗儿,你的傲气能当饭吃,能当炭烧吗?”
“不能,”她直视着他,“但能让我看着你……不像个胜利者,倒像个得不到糖吃、无能狂怒的孩子。我就很高兴……”
冷宫的夜寒彻骨。
残破的窗棂挡不住呼啸的寒风,仅有的一盏残灯如豆,在风中摇曳,将熄未熄,映得室内阴影幢幢,恍如鬼蜮。
藏情之去而复返,带着比夜风更冷的寒意。他站在她面前,高大的身影几乎将瘦弱的她完全笼罩,投下的阴影带着沉甸甸的压迫感。
“沈穗儿,我改主意了。”他声音低沉,带着一种刻意的残忍,“光是言语上的羞辱,怎抵得过你当年施加于我的万分之一?既是复仇,总该有些…实质性的内容。”
沈穗儿正坐在破旧的榻上,闻言,只是缓缓抬眸。她的目光平静无波,仿佛他说的不过是明日天气如何。
这种无视,比任何反抗都更能激怒藏情之。
他猛地俯身,手如抓住她的前襟。
“刺啦——!”
一声布帛撕裂的脆响在寂静的冷宫中格外刺耳。单薄的宫装应声而裂,被粗暴地扯开,滑落至肩臂,露出大片莹白的肌肤和纤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