闹钟。”王奶奶的呼吸明显停了一拍。
她抬头,目光穿过雨后的窗,望向远处巨根缝隙里漏出的最后一丝残阳。
那光像被铜锈滤过,昏黄而温柔。“……是我大哥。”
她轻轻说,像怕惊动空气,“弟弟走后,他把铁匠铺锁了,钥匙扔进了排水沟。人就像被抽了主心骨,一晃十几年。”
她抬眼,泪里带笑,“我大哥……他手笨,做不来细活,却偷偷照着我锉过的样子,打了一整盒。每打一个,就念一次我弟弟的小名。”
铜顶针在灯光下忽然变得很轻,像被思念镂空的蝉蜕。
她没说“谢谢”——那两个字太轻。
她只是把顶针重新攥紧,指节发白,像攥住一段不肯松手的过去。
“走。”
她忽然起身,围裙褶皱里抖落几滴眼泪,“去后厨,奶奶教你煮汤。”
王奶奶说要教汤,一回头就皱了眉。
操作台干净得像实验台:三罐午餐肉排排站,两包速食面压着一罐鲮鱼,角落里孤零零躺着半瓶酱油,连葱的影子都没有。
“小老板,你这厨房比我那工具箱还空。”
她摇头,解下沈照野的备用围裙,反手系在自己腰上,“走,去我店里吧,之后什么食材你自己准备一下。”
阿满“嗖”地跳上沈照野肩膀,尾巴扫过他耳廓,像在催:愣着干嘛,跟紧。
根须艺术工坊的灯比随光小铺亮三倍。
藤筐、染缸、晾绳交错成一片彩色森林。
灶台藏在最里头,老砖砌的,灶眼上还架着一口黑亮的铸铁锅。
王奶奶掀开锅盖,猪油凝成雪白的霜,葱捆成束吊在梁下,干辣椒用红线串成鞭炮。
阿满蹲在米缸盖上,瞳孔随着王奶奶的动作放大缩小,像两颗会呼吸的琥珀。
它趁人不注意,伸爪拨下一根干辣椒,叼着就跑,被沈照野一把捞回,辣椒在猫嘴里晃成一条火线。
“馋猫,待会儿给你煎小鱼干。”王奶奶笑骂,眼角的褶子舒展开来。
操作台灯光昏暖,灯罩上积着细小的尘埃,像被时间撒了一层糖霜。
王奶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