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放回沥水架。
就在这时——
“林晚!”
铺子的门被猛地推开,风铃发出一串急促不安的脆响。
一个穿着米色风衣、神色焦急的年轻女性站在门口,目光迅速锁定了吧台旁的林晚。她呼吸略显急促,发丝被晨风吹得有些凌乱,显然是匆忙赶来的。
“苏晴……”林晚的身体几不可查地僵了一下,下意识地避开了来人的视线。
苏晴快步走进来,先是飞快地扫了一眼沈照野和这间陌生的铺子,随即所有的注意力都回到了林晚身上。她闻到空气中残留的、属于林晚的酒气,看到她苍白脸上的憔悴和未完全擦净的妆痕,眼圈瞬间就红了。
“你果然在这里!电话不接,信息不回,护士说你昨晚自己换了衣服化了妆出门了,我们还以为……还以为你终于想通了,愿意出去散散心……”苏晴的声音带着压抑的哭腔和浓浓的疲惫,她抓住林晚的手臂,力道有些紧,“结果你跑来喝酒?你知不知道你刚做完手术没多久?知不知道我们有多担心?!要不是可以定位…”
林晚低着头,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任由苏晴抓着,嘴唇翕动了几下,却发不出声音。那份在沈照野面前强撑的“等价交换”的架势,在闺蜜的责备和关切面前,瞬间瓦解冰消。
“对不起……”她的声音细若蚊蚋。
“对不起有什么用?跟我回去!医生早上还要查房复查!”苏晴的语气强硬起来,带着不容置疑的担忧,“你不能再这样折腾自己了!颜屿他要是……”
这个名字的出现像一道无形的闸刀,骤然斩断了苏晴后面的话,也让林晚的身体剧烈地颤抖了一下。铺子里陷入一片死寂,只有阿满不安地甩了甩尾巴。
苏晴深吸一口气,把后续的话咽了回去,转而用力拉过林晚:“走,先回医院。”
林晚没有再反抗,她几乎是半倚在苏晴身上,被带着向门口走去。经过沈照野身边时,她极快地、近乎哀求地看了他一眼,那眼神复杂得难以形容,有未完成的约定,有狼狈,有歉意,还有更深的东西。
沈照野始终沉默地站在柜台后。他是这幕戏的旁观者,一个意外的见证人。他看着苏晴半扶半抱着林晚离开,看着林晚单薄得仿佛一折就断的背影消失在明亮的门口。
风铃轻轻晃动,余音袅袅。
晨光依旧温暖,铺子里却仿佛残留着一丝冰冷的焦虑和挥之不去的哀伤。
沈照野的目光落在吧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