拾工作台上散落的工具和材料，清理徽章制作留下的碎屑，将一切归位。
动作平稳，专注，带着一种近乎本能的、面对责任时的冷静与可靠。
寂静或许是他的舒适区。
但总有些人和事，会推着他，走出去。
明天，又是新的一天。
市第一医院特有的、那种混合着消毒水、清洁剂和一丝若有若无药味的空气，总是让沈照野感到一阵生理性的不适。这味道像一把钥匙，轻易地打开了他记忆深处某个沉重的匣子。
那段日夜奔波于医院与小铺之间，机械般地照顾昏迷的老吴，内心被愧疚和疲惫反复冲刷的日子。
他穿过熟悉的走廊，脚步不自觉地放轻，走向老吴所在的病房。推开虚掩的房门，里面的景象让他微微一愣。
老吴半靠在病床上，气色比之前好了不少，脸上甚至带着久违的、略显生疏的笑意。王奶奶正坐在床边，絮絮叨叨地跟他说着话。
“…人老了就得服老，别逞强！回去好好养着，按时吃药，定期复查！”王奶奶一边削着苹果，一边念叨。
“我家那老头子以前也是，总嫌我按摩手劲不对，轻了说没感觉，重了又嚷嚷疼，难伺候得很…”她的声音顿了顿，手上的动作慢了下来，眼神有一瞬间的飘远，随即又摇摇头，扯出一个笑容，“唉，现在啊，想伺候都没得伺候喽…好了好了，不说这些不开心的，你好好养伤才是正经！”
老吴听着，脸上的笑容淡了些，轻轻叹了口气，点了点头。
这时，王奶奶注意到了门口的沈照野，立刻笑起来：“哎呀，小沈老板来了！来接老吴出院是吧？”
老吴闻声抬起头，目光与沈照野对上。他脸上那点残存的笑意迅速收敛起来，嘴角微微下撇，似乎想重新板起那副属于长辈的、带着距离感的威严面孔，但最终只是动了动嘴唇，什么都没说，默默地将视线移向了窗外。
沈照野走进病房，对王奶奶点了点头：“王奶奶。”然后看向老吴，“手续办好了，随时可以走。”
“好好好，”王奶奶把削好的苹果递给老吴，站起身，“老吴啊，你有小沈这样的孩子照顾，真是福气！回去有啥事，随时让来找我！别客气！”她又转向沈照野，慈祥地说，“小沈啊，做饭要是忙不过来，就来我家吃！添双筷子的事儿！”
“谢谢王奶奶，暂时不用麻烦。”沈照野礼貌但疏离地回应。
王奶奶又叮嘱了几句，这才提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