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城之约
书逃城第一次见到陆血仇,是在城郊的“恩典庇护所”。深冬的雪粒敲打着玻璃窗,她蹲在活动室的角落整理心理辅导手册,指尖刚触到“创伤修复”的章节标题,身后就传来带着暖意的声音:“这些手册要按受众分类,留守儿童的放在蓝色文件夹,家暴受害者的放在红色文件夹,你看这几本放混了。”
她回头,撞进一双盛着温和光的眼。男人穿件卡其色冲锋衣,袖口沾着些许雪水,怀里抱着本翻旧的《约书亚记注释》,书脊内侧贴着张泛黄的经文卡片,写着“使那无心而误杀人的,可以逃到那里”。“我叫陆血仇,”他指了指她手里的手册,“你是来支援庇护所的志愿者?看你整理文件的手法,像是第一次接触创伤辅导。”
书逃城愣住。作为心理学专业的研究生,她最近总陷在实践困境里——主导的“边缘群体创伤修复”项目因“缺乏信仰视角”被导师批评;在庇护所辅导一位失手伤人的少年时,对方紧闭心扉说“我是罪人,没人会原谅我”,她竟不知如何回应;连同学都劝她“别把信仰和专业混为一谈,专注理论研究就好”。她像个找不到逃城的迷茫者,直到上周在教堂听到牧师讲《约书亚记》20章,那句“这些城可以作你们逃避报血仇人的地方”像道微光,才让她来这处以“恩典”为名的庇护所,想在“救赎与庇护”中找回专业与信仰的平衡,却没想过会遇到这样一个人。
“我叫书逃城,”她攥紧手里的手册,指尖沁出细汗,“我只是不明白,为什么约书亚能为无心杀人者设立逃城,而我们现在却连给犯错的人一个悔改的机会都很难?就像我想帮那个少年走出阴影,却连让他相信‘被接纳’都做不到。”
陆血仇把《约书亚记注释》放在桌上,从背包里取出一张手绘的“以色列逃城分布图”,上面用红笔标注着六座逃城的位置、交通路线,甚至“接待长老”的职责范围。“你看这逃城,”他指着地图,“神让约书亚设立它们,不是纵容罪恶,是给人‘悔改与被庇护’的机会——无心犯错的人可以在逃城里得保护,也能在等候中反思,这是神的恩典与公义的平衡。”他翻开手机里的照片,是庇护所之前辅导过的对象:有位失手伤人的青年,在庇护所待了两年,后来成了公益律师,专门帮助困境中的人;有位家暴者,通过辅导学会了控制情绪,现在成了反家暴志愿者。“你看那个正在教孩子画画的男人,”他指了指活动室,“他之前因经济犯罪入狱,出狱后没人敢收留,我们接纳了他,现在他成了庇护所的美术老师——恩典不是无底线的包容,是给人‘重新开始’的力量。”
“下周庇护所要办‘恩典见证会’,”陆血仇收拾文件时忽然说,“会邀请曾在逃城般的庇护所里得到帮助的人分享故事,墙上会挂‘使那无心而误杀人的,可以逃到那里’的经文。你要是有空,来帮忙组织吧,或许能从他们的故事里,找到你要的‘辅导灵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