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府外院,另有几处挨在一起的院落,地方不大,却样样齐备。
这儿是给府中那些个体面的管事们居住的。
若拖家带口的,自占一整个院落,里头院子、厢房等一应俱全,还有几个下人伺候着,虽比不得府中正经的太太奶奶或是少爷姑娘,但也是叫外头平民瞧了眼热的。
靠在东边那个院子,这几日常常传来哭声,劝都劝不住。
玉香坐在房内抹泪,哭得眼睛肿了。
她老子是府里专管车马嚼用的,大名戴贵;老娘是太太院内管角门进出的管事婆子,嫁了人后统统管她叫一声戴贵家的。
玉香是两口子的老来女,她上头还有两个哥哥,都已成家,也在府里做事。
一家老小指望着虞府这口饭,说不上大富大贵,但也过得比上不足比下有余。
玉香本被父母寄予厚望,想着先去了太太屋内,后又跟了四姑娘,来日陪嫁去将军府,就凭着玉香的模样,定能抬成姨娘。
到时候就从奴仆变成半个主子,再生下一儿半女的,这后半辈子的荣光富贵就稳了。
玉香自幼伶俐聪明,很会看人脸色,更会来事。
戴贵夫妇俩都没想过,女儿有朝一日会被姑娘撵出来。
张氏倒是没怎么发火,叫来玉香问了两句,便冷冷淡淡打发了。
玉香是家生子,从内院太太姑娘的房中被赶去做粗活,这其中的差别有多大,她心里门清。一向骄傲惯了的,这一下子如何能承受,可不得整日在家哭么。
戴贵家的见劝不住,叹了一声:“你总也这样哭啼抹泪的,让太太见着,更要怪你不懂事不会做活了,到时候连外院都不让你待,看你要怎么办!”
玉香被噎住了:“……谁说我不会做活了!姑娘枕套、鞋面、袜子、扇坠,哪一样不是我做的!我真心真意待姑娘,却不想被姑娘这样冷落埋汰!我、我……我不活了还不成么?”
她哭得越发大声。
突然,一声巨响,吓得玉香眨巴着泪眼望去。
只见戴贵将手中的箱笼沉沉掼在地上,眉间拧紧:“大年节的,寻死觅活,你也不用给我和你娘寻晦气,走到外头走远点,随便找条河淹死了事!我就当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