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么赤裸的一场交易——用如今不知到底存不存在的“证据”
去换宫宴上一个生路,这买卖对决狱司来说当真不亏!
萧烨沉默下来,心中念头百转千回。
谢士津的投靠即便如他所说,是因为已经成为东宫弃子而自寻出路,但他所说的话却并不可信。
当年燕永执坠马而死,查案的不就是决狱司?但决狱司给出的结果也就是如今流传下来的结论——燕永执是意外坠马而死,不存在他杀、谋杀。
且彼时的燕彻执也还在冷宫苟且偷生中,不可能是谢士津为了“主子”
而隐藏罪证。
所以唯一的可能要么是燕永执当真意外而死,要么决狱司压根没查出东西。
此人狡诈阴险,反复无常,背主求荣,其言不可尽信。
更关键的是,德妃的目标是彻底扳倒太子,若此时因谢士津三言两语,为一个虚无缥缈的证据而放过丽昭仪小产一事中的主谋,岂非自乱阵脚,更是削弱了打击太子的力度。
“谢辅,”
萧烨沉吟片刻,心中有了决断而缓缓开口,“萧某对您的诚意感激不尽,但此事关系重大,非我一人可决,况且后宫之事……包括您所说的‘宫宴’,萧某并不清楚。
德妃娘娘常年深居宫中,万事自有主张。
至于丽昭仪小产一案……是非曲直,自有公论。
若谢辅当真无辜,三司会审,自会还你清白。
若……”
他话锋一转,弯着的眉眼却明晃晃的是笑里藏刀:“若谢辅确有不轨的行为,还妄图以虚言妄语扰乱视听,甚至攀诬储君……那便是罪加一等,神仙难救——恕我萧家不敢趟这趟浑水!”
萧烨的一番话滴水不漏,既没有明确拒绝谢士津的投靠和求盟,也没有给出任何承诺,反而将压力重新推回谢士津身上。
他需得先将谢士津的动向和所谓的“筹码”
禀报德妃,由她定夺。
谢士津脸上的笑容僵了僵,眼底闪过一丝阴霾。
他听出了萧烨的推诿之意。
看来,仅凭空口许诺,还不足以打动萧家这只老狐狸家主。
“萧兄所言极是。”
谢士津很快调整好表情,重新挂上笑容,“是啊,‘是非曲直,自有公论’。
萧兄不必多虑,谢某今日前来,只是表明心迹,绝无攀诬之意。
至于证据……待我整理妥当,自会亲自奉上,向您与德妃娘娘表明诚意。
谢某只望萧兄能在德妃娘娘面前,代为转达谢某的这一颗求生之心。”
谢士津拱了拱手:“叨扰萧兄多时,谢某告辞。”
萧烨也回礼:“谢辅慢走。
今日之言,萧某记下了。”
看着谢士津在管家引领下离去的背影,萧烨脸上那副虚情假意的客套笑容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凝重的深思。
看来谢士津这条毒蛇,如今是已被逼到狗急跳墙,开始反噬旧主了。
萧烨独自伫立于原地,看庭院中的寒风卷起细雪,看世间一片洁净。
翊坤宫的烛火,又将因这新的变数,而摇曳不定。
“谢士津投诚?”
德妃慵懒地靠在金丝楠木的躺椅上,明明是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