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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老浑浊的眼睛却始终盯着他,
像在看当年那个蹲在暗桩门口啃冷馒头的小年轻:“小左,你方才问西市仓库爆炸案。”
他的手指划过布包边缘的红月绣纹,“是我让人放的火。”
左青的瞳孔骤然收缩。
刀柄上的云纹被汗水浸得滑腻,他听见自己喉结滚动的声音:“您承认了?”
“承认什么?”陈老终于解开最后一个绳结,布包“刷”地展开。
左青的视线先撞上半枚青铜面具——和林七夜描述的袭击者面具分毫不差,
接着是一叠泛黄的纸页,最上面那张赫然盖着守夜人暗桩的火漆印,
“承认我在查二十年前没查完的案子?承认我用了些上不得台面的手段?”
他指尖敲了敲纸页,“当年血茧案死了一百零七人,其中第三十七个是陈墨玉。”
左青的呼吸猛地一滞。
茶盏在桌上发出脆响——他这才发现自己不知何时攥紧了茶盏,指节泛着青白。
陈墨玉是他入守夜人时的引路人,三年前在南疆追凶时坠崖,官方定论是意外。
可上个月他翻旧档案时,发现陈墨玉的尸检报告不翼而飞。
“您说她不是意外?”
他的声音发哑,刀柄上的锁扣“咔嗒”轻响,
“所以您调暗桩、引爆炸、让目击者失魂……就为了翻旧账?”
陈老从布包里取出一枚锈迹斑斑的青铜钉,
钉身刻着扭曲的虫纹:“墨玉坠崖前三天,给我递过密信。”
他将青铜钉推到左青面前,
“她说在苗疆见到有人用这东西钉进活人心口,被钉的人会变成行尸走肉,却能操控妖兽。”
老人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可等我赶到南疆,她的尸首被野兽啃得只剩半片带血的袖扣——袖扣里藏着半张地图,指向宁昌县地宫。”
左青的目光落在青铜钉上。
他想起林七夜今早的密报:宁昌县地宫里的骨刺检测出蛊毒成分。
原来不是巧合。
“您用红月标记,是想引蛇出洞?”
他的拇指缓缓松开锁扣,
“可三十七个目击者失魂,是您下的手?”
陈老突然笑了,笑得眼角的皱纹里浸出泪:“那是墨玉的蛊术。”
他掀开自己的裤管,左小腿上爬着青紫色的虫斑,
“当年她为救我中了‘蚀骨蛊’,临终前把蛊母种在我身上。”
“目击者失魂,是蛊母在吞噬他们记忆——那些记忆里有‘它们’的脸。”
他重新放下裤管,
“小左,你以为我想当这幕后黑手?我退隐十年,本想种点艾草、刻点木符,等死。”
“可上个月我在苗疆挖到半块碑,碑文说‘七月十五,月至中天,血茧再开,万兽食天’。”
左青的后背抵上椅背。
他想起三天前在办公室垃圾桶里发现的焦黑纸条,
边缘残留的暗红弯月印记——和林七夜说的弩箭尾羽标记重叠。
原来陈老早把线索递到他手边,就等他自己发现。
“所以您炸西市仓库,是为了销毁‘它们’的物资?”
他的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