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走到这里吧。”
当看过川蜀那些将当地蛮兵纳为自家部曲,内地那些吏俗朋党,私收流民入庄园的豪强后,
何博站在了长江的入海口处。
汉武帝还在感慨着“若放在我的年代,那些家伙一定会被我想办法送上天去”,而孙恩也是沉默不语。
虽然燕国在明面上,没有兴盛起像中原那样的土豪庄园,
但私底下田宅绵延不绝的权贵,也并非少数。
只是,
同样还是体制的问题,
燕国的豪强是不能将财富显露与人前的,自然也不会去收纳流民。
毕竟收纳了流民,有些东西便不好解释了。
为了保护自己的羽毛,为了保护自己的权位,
他们宁可看着灾民流离失所,也不愿意掏出口袋里的东西。
甚至连各地支援的物资都要扣押一部分,以为自己的辛苦费用。
至于后期,
甘棠宫的信用更加崩坏,上下之心偏离的也更加严重。
是以面对中原那些本心是利用流民壮大自家力量,却也的确为走投无路的百姓提供了一线生机的豪强、面对地方灾祸连连奏报,频频开仓放粮,实行赈济的大汉朝廷,孙恩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虽然以上的恩惠,之后必然会向百姓索要回报,
但对许多人来说,晚死终归要好过早死的。
“……这样的循环,还要持续多久,才能到达我理想的境界呢?”
最后,
面对着江水入海时搅动起来的波涛,孙恩这样问道。
“这个我的确不明白。”
如果上帝愿意当着全天下人的面显圣,以超然物外的主宰者姿态,强硬的重定人与人之间的关系,
那也许会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