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撞击声在混乱的车厢里并不起眼。第三拳!第四拳!指骨处的皮肤绽开,鲜血混着汗水涂抹在布满裂纹的玻璃上,留下几道狰狞的暗红轨迹。他喉咙里发出野兽般的低吼,无视疼痛,用尽全身残余的力气,一次又一次地将拳头砸向那块象征死亡的透明屏障。
“哐啷——!”
一声刺耳的爆裂声终于压过了所有的喧嚣。坚韧的钢化玻璃表面,以谢尔盖染血的拳头为中心,瞬间炸开一片蛛网般的白色裂痕。紧接着,一大块玻璃向内爆裂、坍塌,发出令人牙酸的碎裂声。一股久违的、带着滚烫沙尘气息的野风猛地灌了进来!这风如同烧红的刀子,刮在脸上生疼,但对于车厢内濒死的人们来说,这却是生命的气息!靠近破洞的几个人贪婪地大口呼吸着,尽管吸进去的是灼热的气流,脸上却露出了近乎狂喜的表情。
短暂的欢呼尚未成形,就被另一个冰冷、毫无起伏的声音彻底掐断。
“破坏国家财产!”
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穿透混乱的金属质感。谢尔盖喘息着,循声望去。列车长伊戈尔·瓦西里耶维奇,像一尊刚从冰窖里搬出来的石像,站在过道尽头。他那身深蓝色的制服笔挺得没有一丝褶皱,扣子严丝合缝地扣到最上面一颗,紧勒着他青筋微凸的脖子。汗水同样浸湿了他的鬓角,顺着他僵硬的脸颊流下,但他脸上没有丝毫痛苦或慌乱,只有一种令人心寒的漠然和一种程式化的严厉。他鹰隼般的目光穿透浑浊的空气,精准地钉在谢尔盖身上,又扫过地上狼藉的碎玻璃。
“依据《联邦铁路运输安全条例》第117条,”列车长伊戈尔的声音平板无波,如同在宣读一份与己无关的讣告,“故意损坏运行中列车设施,危害公共安全,最高可判处七年监禁。你被捕了。”
两个同样穿着制服、面无表情的乘警幽灵般出现在谢尔盖两侧,一左一右钳住了他的手臂。他们的制服同样被汗水浸透,深蓝变成了近乎黑色,紧贴在身上,但他们抓握的力道却大得惊人,如同冰冷的铁箍。谢尔盖试图挣扎,嘶吼着:“你们瞎了吗?!里面要闷死人了!我只是……” 但他的辩解被粗暴地打断,一个乘警的肘部狠狠顶在他的肋下,剧痛让他眼前发黑,剩下的话全堵在了喉咙里。
他被反剪着双臂,像拖拽一件沉重的行李,在狭窄、拥挤的过道里艰难前行。那些刚刚还在为破窗带来的气流而贪婪呼吸的乘客们,此刻却像躲避瘟疫一样,惊恐地缩回座位,紧紧贴着滚烫的车壁,目光畏缩地避开谢尔盖的脸,也避开他身后那两个面无表情的执法者。空气中弥漫的不再仅仅是汗臭和绝望,更添了一种冰冷的、令人窒息的恐惧。谢尔盖的目光扫过那些躲闪的眼睛,心一点点沉入冰冷的谷底。没有愤怒,没有声援,只有一片死寂的顺从和一种劫后余生般的、令人作呕的庆幸。他们庆幸破窗带来了空气,更庆幸被拖走的不是自己。
他被粗暴地推搡进列车长狭小的办公室兼休息室。这里同样闷热如同蒸笼,但空间更小,气味更刺鼻。一个穿着便装、但气质同样冷硬如铁的男人已经等在里面。他自称调查员安德烈·维克托罗维奇,面前摊开着一本厚厚的、页面边缘磨损卷曲的卷宗。
安德烈甚至没有抬头看谢尔盖一眼,他用戴着白手套的手指,小心翼翼地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