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形体,更像是一团勉强凝聚的、人形的污浊阴影,比周围的黑暗更黑,不断扭曲、波动,边缘散发着腐败的微光。它没有清晰的面孔,只有一个模糊的、不断凹陷又鼓起的区域,像是融化的蜡像。那吸溜声正是从那里发出的。它的“脚”部,是一片模糊的拖沓痕迹,在地板上留下若有若无的、湿黏的印记。那折磨他已久的沙沙声,正是由此而来。
它没有攻击,没有嘶吼,只是…站在那里…“看”着他。伊戈尔能感觉到一种巨大的、空洞的…饥饿感。不是对食物,不是对血肉,而是对他…对他内心那翻腾不休的、毒液般的情绪洪流!它像是一个溺死者,贪婪地吸食着他散发出的恐惧、愤怒和绝望!
“不……”伊戈尔喉咙里发出窒息的咯咯声。他无法移动,无法思考,被那纯粹的、荒诞的恶意和贪婪震慑住了。
几秒钟后,那影子开始变淡,如同渗入沙地的污水,缓缓消散了。空气中的腥甜味也逐渐褪去。
伊戈尔瘫软在地,油灯哐当一声掉在地板上,幸好没有熄灭。他浑身颤抖,牙齿咯咯作响。他不是疯子!那东西是真实的!但…那到底是什么?鬼魂?恶魔?某种他无法理解的、科马罗沃特有的“东西”?
接下来的几天,伊戈尔活在持续的恐怖之中。他不敢睡觉,不敢独处,眼窝深陷,形销骨立。他试遍了所有方法:去找镇上那个胆小如鼠、浑身酒气的东正教神父,神父画着十字,塞给他一个劣质的圣像牌,嘟囔着“邪恶之眼”和“古老的诅咒”,却连他的房子都不敢进。他试图用更强烈的情绪去对抗——歇斯底里地咒骂,砸东西,但每次情绪爆发,那东西出现得就越快,待得就越久,那贪婪的吸溜声就越响。它像一个熟练的渔夫,一次次钓起他内心的毒鱼,饱餐一顿。
他的困境像钢铁般坚固,将他死死压在原地。他觉得自己快要疯了,或者…快要被吃空了。
转机来自一次近乎彻底的崩溃。又一次面对那黑影的恐怖对峙后,伊戈尔所有的力气都被抽空了。他连举起手臂的力气都没有,连感到恐惧的力气都没有了。他像一袋垃圾一样瘫在沙发上,望着天花板,内心是一片被过度开采后的荒芜废墟,甚至连绝望都感觉不到了。
那黑影如期而至,在他面前凝聚。沙…沙…沙…吸溜…吸溜…
它等待着,期待着那惯常的“盛宴”——恐惧的尖叫,愤怒的咆哮,绝望的挣扎。
但这一次,什么也没有。伊戈尔只是空洞地看着它,甚至没有聚焦。他的内心没有波澜,没有回应。像一口枯井。
黑影扭曲了一下,那吸溜声似乎带上了一丝…困惑?它靠近一些,那冰冷的空洞感拂过伊戈尔的脸颊。
伊戈尔没有任何反应。他甚至懒得眨眼。
黑影再次扭曲,似乎变得有些不稳定。它围绕着他飘荡,沙沙声变得有些急促,吸溜声显得焦躁。它试图“钩”起点什么,但它那无形的鱼钩,在伊戈尔那片情绪的死水里,什么也钓不到。
几分钟后,它似乎…泄气了。那模糊的形体波动得更加剧烈,然后,像一缕被风吹散的污烟,它慢慢地、不情不愿地消散了。这一次,它似乎什么也没得到。
伊戈尔在原地坐了很久很久。第一次,那东西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