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瓦西里·阿尔卡季耶维奇晃着 vodka 瓶子走出来,脸上挂着看穿一切的讥笑。
“我们的中国通在研究东方神秘学?”前大学人类学教授鞠了个躬,酒气随风飘来。在他身后,娜斯塔霞·伊万诺夫娜正用手机拍摄季莫费苍白的脸。这位“萨拉维斯亚沃斯托克晚报”的女记者总是出现在不该出现的地方。
“你们不懂……”季莫费试图解释,却突然词穷。他该怎么描述那双眼睛?那非自然的蠕动?
“我们懂得很!”瓦西里抢过丁字裤挥舞着,“远东的雄性动物在发情期总会产生各种幻觉。去年春天伊万诺维奇还坚信中国间谍用微波炉窃取他的脑电波。”
娜斯塔霞的闪光灯不停闪烁:“说说您的灵异体验,索科洛夫同志。读者就爱看这些——苏联培养的火箭工程师拜起了中国菩萨。”
季莫福把丁字裤摔在地上:“是你们扔的?”
“是风。”瓦西里指向五楼某个窗口,“柳德米拉·谢尔盖耶夫娜的晾衣杆坏了三天了。居委会?哈!他们正忙着把列宁纪念馆改成麦当劳。”
真相裹着廉价的香水味飘来。季莫费突然感到眩晕,所有超自然现象都有了合乎逻辑的解释:刮擦声是内衣扣环撞击玻璃,反光是丝绸面料,人眼不过是蕾丝花纹的错觉。他成了庸俗现实的笑柄。
但当他抬头望向自家窗口时,某种冰冷的疑虑又钻回血管——二十楼。什么样的风能把内衣吹上二十楼?
早餐时分,季莫费成了整栋楼的笑柄。柳德米拉·谢尔盖耶夫娜逢人便展示她失而复得的内衣:“开窗睡觉得来的艳遇!”瓦西里在社区公告板上画了漫画:季莫费举着法海画像与丁字裤搏斗。
唯有玛法·彼得洛芙娜没有笑。她捧着茶杯坐在监视器前,反复查看昨夜录到的片段。摄像头清晰地拍到了季莫费关窗的画面,但随后出现的异常光斑让她皱起眉头——那绝不是飞虫或镜头眩光,而是一种有自主意识的发光体,它在窗外徘徊了十七分钟,然后突然消失。
更奇怪的是三点零二分的录像:季莫费确实在社区花园与某物对峙,但树上的东西在镜头里始终是团模糊的马赛克。而当瓦西里出现后,画面突然变得清晰稳定,仿佛某种干扰源离开了。
老克格勃的直觉在报警。她翻开1991年的档案笔记,在“异常气象事件”分类下找到相似记录:8月15日(农历七月十五)凌晨,联盟大街42号多名居民报告看见“飞行蛇类”,事后均查无实据。
玛法抿了口红茶。四十年情报工作教会她一个真理:当所有解释都完美得像是排练过的戏剧时,真相往往藏在幕后冷笑。
第二夜季莫费把自己灌得烂醉。伏特加烧灼着胃壁,却烧不化心底的寒冰。他反复告诉自己一切都是幻觉,但脖颈处的抓痕又在隐隐作痛。凌晨两点,他再次惊醒——房间里弥漫着浓郁的檀香味。
那东西回来了。
这次它贴在天花板角落,鳞片以呼吸般的节奏明灭。更可怕的是它开始说话,用的是标准首都口音:“季莫费·伊万诺维奇,您为什么拒绝我们?”
季莫费缩在被窝里发抖,汗水浸湿了最后一丝酒精带来的勇气。那声音继续飘来,带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