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伊戈尔,绰号“小虎”,临走时还盯着阿列克谢那几个硕大的变形金刚模型,眼睛发直,愣愣地发呆。
“小虎,看上哪个了?”阿列克谢蹲下身,“跟伯伯……呃,跟哥哥说,送你一个?”
小虎抿着嘴,眼神里渴望与克制激烈交战,最终只是摇了摇头,什么也没说,一步三回头,恋恋不舍地走了。阿列克谢知道这孩子,跟着姥姥过,家境清贫,但特别懂事听话,从不主动索要任何东西。望着孩子瘦小的背影,阿列克谢心里忽然被触动了一下。他仿佛看到了小时候的自己,那个站在百货公司玩具柜台前,隔着玻璃痴痴望着里面昂贵的、永远不属于自己的变形金刚的男孩。
那种渴望,他太熟悉了。那句中国诗怎么说的来着?“欲买鸭脖同载酒,终不是……”他卡壳了,“不对……欲买果仁同……也不对……欲买素食锦……算了!”他放弃了精准引用,但那份惆怅和感慨却真切地留存下来——童年的梦,若错过了时节,即便后来能买下十倍百倍,也终究尝不到当初想象中的那份甜蜜了。那份纯粹的快乐,似乎只属于特定的年纪。
一个念头,如同初春的嫩芽,在他心里悄然萌生。
第二天,阿列克谢敲开了小虎家的门。孩子看到他,有些惊讶。
“来,小虎,拜拜(过来),哥哥送你个东西。”
小虎看着阿列克谢手里那个用“德物”快递盒精心改造的“物品”,大眼睛里充满了困惑。“我……我不能要您东西。”孩子小声说,家教很好。
“没事,不花钱!”阿列克谢笑着说。
小虎警惕地退后半步,更小声地说:“偷东西……违法……”
阿列克谢先是一愣,随即哈哈大笑:“嗨!这孩子,净胡琢磨!”他心底却是一酸,孩子的世界如此简单又如此艰难。他蹲下来,打开那个纸盒子:“知道你喜欢擎天柱,对吗?买是买不起了(他故意开玩笑),但我拿德物的盒子给你做了一个!看!耐不耐(不)耐?”
纸盒子里,是一个用纸板、颜料、瓶盖和各种废弃材料精心手工制作的“擎天柱”!虽然粗糙,却充满了笨拙的诚意和想象力,头盔还能活动,胸前甚至用蓝色糖纸贴出了车窗的样子。
“来,快穿上试试!”阿列克谢鼓励着。
小虎的眼睛瞬间被点亮了,那种光芒,远比看到商店里昂贵的成品模型时更加纯粹、更加炽热。他小心翼翼,又迫不及待地接过这个独一无二的“擎天柱”,把它套在手上,仿佛穿戴上了世界上最珍贵的铠甲。
就在那一刻,窗外昏黄的阳光透过老旧的玻璃窗,洒在孩子和那个纸壳机器人身上,镀上了一层温暖的金边。阿列克谢看着小虎脸上绽放出的、几乎可以驱散塔甘罗格整个秋季阴霾的笑容,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暖流。当岁月带着微笑,光阴里响起童真的歌唱,顺着欣慰的目光望去,他仿佛满眼都是自己年少时的模样。当初许下的愿望(拥有一个擎天柱),以另一种方式,撑着时光似乎回到了某个起点,点亮了一段新的人生(小虎的),这份快乐,不再是他独自咀嚼或补偿自己的独享之物。
“欲买桂花同在酒,终有少年待我游啊……”他莫名地,终于想起了那句诗的正确版本,并下意识地篡